“这不是净瞎扯嘛！”
    这回，说话的却是和方羡鱼一起看直播吃瓜的君畴。
    自从摸清君畴的心性和他的特性之后，方羡鱼聘用了对方当起了“网络管理员”，专门处理一些异界联网上玩家们闹出来的一些事情，也给他开放了一定的权限，让他能够在归墟界远程上蓝星的网络吃瓜，听说这货最近沉迷看各种点娘小说，看得大呼过瘾，就连说话，也都逐渐带了不少奇怪的口癖——就是这口癖隔三差五就变一变，取决于他最近刷了什么小视频。
    方羡鱼有些好奇，追问道：“怎么说？”
    君畴双手一摊：“应龙早就跑路了啊！前段时间有几个太阴宗弟子不是借走了兜玄宝镜的碎片了嘛，把有关那些古神之类的玩意儿问了个遍，我跟在一旁看来着！”
    方羡鱼和君畴也算是相熟了，听了君畴的话，忍不住吐槽起来：“你说你，堂堂一个镜灵，居然和你本体的功能不相通，真是太菜了吧！”
    “这没办法！谁让我碎了呢！”君畴倒是理直气壮，接着，他转而解释起应龙的事：“应龙，还有许多已经销声匿迹的，或者传说中陨落的古神，其实都是跑路了！不过按兜玄宝镜的碎片所显露出来的画面，只能看出他们离开了归墟界，具体去哪了，就不知道了！”
    说着，他又着重强调道：“而且我记得很清楚，包括应龙在内，所有的古神离开的时候都是全须全尾的，没有丢了一对儿眼珠子的！”
    方羡鱼思索起来：“那这对眼珠是谁的？”
    要知道，仗着有系统，至少在一周目的时候，还没有人或事物能伤得了她。而刚刚她甚至只是隔着玩家的傀儡之身，远程看了一眼那对眼珠子，就差点灵魂受损，这样的情况，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君畴摇了摇头：“不知道，认不出来，不过看起来确实是像应龙的眼珠，只不过不是那个古神‘应龙’！”
    “既然确定它不是应龙……那就诈一诈它！”
    方羡鱼说着，立刻给面对那两颗眼珠的玩家拉出来一个来自百里霜的私聊频道，并通过百里霜的马甲发送了一句话：“那不是应龙，应龙早已离开归墟界。”
    无独有偶，虽然那两个玩家不清楚应龙等古神离开了归墟界的事，蓝星上的种花家项目组却是知道的。
    只见会议室里因为这几句由几个兔子转述回来的话几乎炸开了锅——
    “不可能！根据咱们已经获得的信息来看，包括应龙在内的大部分古神，早就于数千年离开了归墟界，至今未归，所以不可能是应龙！”
    “万一咱们获得的这些信息有误呢？我是说，虽然说是兜玄宝镜不会出错，但是万一呢？毕竟那只是一面镜子，又不是什么计算机，万一出错了呢？或者干脆被什么障眼法欺骗了，也没准儿！”
    “确实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也要根据应龙确实已经离开归墟界的猜想去推一个路子……”
    “有了有了！a官方给的答案是应龙已经离开了归墟界！”
    “a说的话可信吗？”
    “开玩笑！她说的话不可信，难不成你说的可信？”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万一她也被蒙蔽了呢？”
    “这就不好说了……”
    会议室中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面对着两颗自称是应龙的眼球的玩家们却已经按照方羡鱼的计划，打算诈一诈这个东西了——
    “你怎么可能是应龙！应龙早就离开归墟界了！”
    “你——住——口！”
    没想到，才一诈，那道声音就急了，语速都比先前快了不少，声势也比此前更加惊人：“吾——乃——应——龙！”
    一见有戏，那玩家当即再接再厉地追问道：“你为什么要冒充应龙？还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把天柜山变成那样的人间地狱？”
    “吾——乃——应——龙！应——龙！”
    可不管那道声音如何气急败坏，始终回复的，永远是这句话，让那玩家实在有些挠头。
    “哦对了，就算你是应龙吧！”那玩家见反着说说不通，便决定试着顺毛捋一下，看看能不能套出话来，问道：“就算你是应龙，那你为什么要把天柜山变成这样？是为了报复剑宗吗？”
    “剑——宗！剑——宗！”
    没想到，“剑宗”这两个字仿佛开关一样，一下子让那道声音激动了起来，终于换了个句子单独念叨：
    “给！我！血！肉！剑宗！血肉！”
    那玩家将这道声音翻来覆去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记录之后，发到了战队频道，也同步到了群里，便接着套话：“你要血肉干什么？为什么找剑宗要血肉？”
    “剑宗！血肉！复生……”
    待喊到“复生”这个词的时候，那道声音忽然变得十分消沉，另一个玩家也在这一刻，恢复了正常，他忙不迭地将戳向眼珠的手指缩了回来，有些后怕了远离了好几米远，看着远处那一对似乎不再乱转的眼珠，才终于松了口气。
    一直在套话的玩家仍然兢兢业业地试图从那道声音里榨取信息，便绞尽脑汁地追问所有自己能想到的相关联的问题：“复生？你要复生？你死了吗？剑宗的人杀了你？还是剑神杀了你？”
    可那道声音的回复却越发令人困惑，甚至前言不搭后语，除了复生，就是乱七八糟的词：“复生……复生……快跑……血肉……复生……快跑……找龙族……剑宗……血……复生……复生……杀了我……”
    “谁快跑？找龙族和剑宗？是去剑宗找龙族吗？可剑宗不都让你害死了吗？还有那个‘杀了你’是什么意思？”
    这回，连珠炮似的一连串儿的疑问就没再得到什么新的回答了。那道声音居然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不断喊着“吾乃应龙”，不仅无论两个人怎么试探，都无法再引得它有什么变化，就连原本已经不再乱转的眼珠，又重新变得疯狂转动起来，细细的瞳孔随着瞳仁的转动，也来回收缩、扩张，看着很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