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正值庙会之时,四宫源融沉声道:“我未曾料到,后来学生会的浅间之弟竟觅得此般记录,那是慎原外出购置物品的凭证。”
“彼时庙会筹备之际,我们需购些木板纸札。慎原言道,因近处集市货品不足,遂跋涉至远处的物料工坊选购。”
“那时我们并未察觉有何不妥,而浅间皆人始终铭记此事,或许这就是他一心加入学生会的根由所在。”
“慎原的行踪终被揭露,浅间皆人寻得当年工坊的采购账簿……你可知其结局?”
“那工坊早已荒废,意味着慎原并未造访,他撒了谎!他欺瞒了所有人,出卖了我们的同窗,更使浅间一家蒙受灾祸,令浅间长久活在懊悔与苦痛之中。”
“浅间皆人将此事告知兄长,其兄遂筹谋一计,我们奉命相助。”
“因此,我决心取他性命。”
“唯有亲手终结他,我的歉疚才能稍减。”
比企谷八幡暗觉四宫源融颇有男儿本色,虽略显直率,但其敢爱敢恨之气概,远胜那些矫饰的贵族子弟。
四宫源融自知无法与家中反目,或许他已意识到事情的棘手,或知其中疑云重重。
然能为友人涉身险境,此举实属罕见之侠义。
“那时,无人再信我。无人,唯有身旁几位朋友,他们才信我所言为真。我竭力解释,却无人信我这个四宫财阀之人。”
至此,比企谷八幡已洞悉校史背后的所有缘由。
一介资本家子,仅以赤诚之心,运用最复杂的思维武器。
他错用无法驾驭的利器,不仅成为他人棋子,还让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四宫源融所言真伪,比企谷八幡难以辨别。
然而,他坚信其中有七成真实。
为何如此?只因选用自身不擅长的方式处理事端之人,想必亦不会太过狡猾。
是的,比企谷八幡以这家伙的智识,评判四宫家次子言语的可信度。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验证真伪,总不能携带测谎仪吧?
但这已满足比企谷八幡对此事的好奇,即便此刻他又生出新的疑问:
究竟是谁传授四宫源融马克思主义?
此秘或许唯有四宫源融带入黄泉方能揭晓。
比企谷八幡轻叹,言道:“确是一场悲剧。既然如此,我无甚需问。时辰已晚,我须早归。”
四宫源融随即走出哀伤的氛围,抬头道:“如此,我遣司机送你一程。若有需要相助,这般……我写下手机号予你。”
他掏出小本,写下号码,撕下递给比企谷八幡。
比企谷八幡未推辞,他并不指望一次微不足道的帮助,能让四宫源融真心相待。
四宫源融心高气傲,行事软弱犹豫,表面谦谦君子,实则不堪一击。
为友尚可,为伍则免。
比企谷八幡对四宫家之事已无好奇心,那些事与他无关。
知晓校史过往,他便能大致揣摩校领导的底线,以及他们所需的方向。
临行前,比企谷八幡望向沉思中的四宫辉夜,微笑点头道:“四宫同学,明日见。”
四宫辉夜被他的话语唤醒,立刻起身:“比企谷同学,我送你一程。”
“不必……”
比企谷八幡欲拒,却见四宫辉夜目光幽邃,威逼之意溢于言表。
“好吧。”
“早坂,备车。”
虽言送比企谷八幡,四宫辉夜不自觉地走在前方。
两人前后走出屋内,来到渐凉的室外。
“四宫同学,天凉,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四宫辉夜停下脚步,审视比企谷八幡,言道:“比企谷同学,我虽不知你想借用四宫家之名何为,但我不会让你打着我们家的旗号胡来,你在校时务必留意。”
比企谷八幡心绪复杂,不知四宫辉夜是威胁还是关切。
某种意义上,禁止打着四宫家旗号胡闹,即允许你打着旗号,但不可胡来,遇事可寻四宫家求助。
比企谷八幡当即递上一张卡片。
“果然,四宫同学是位好人。”
四宫辉夜一时语塞,心底涌起莫名烦躁。
仿佛被窥见了不应看之事,她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留比企谷八幡疑惑不解,不知发生何事。
“喂,说好的送我呢?”
早坂已备好车辆,在门口等候多时。
金色秀发的少女身着女仆装,极为引人注目,比企谷八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车已备好。”早坂爱不动声色地问:“不知比企谷君与小姐交谈何事?”
比企谷八幡漫不经心地答道:“无妨,只是被她警告勿滥用四宫家名义行事。真是头疼,我本无意胡来。”
早坂爱沉默片刻,待比企谷八幡上车,才开口道:“比企谷君,多思虑总是没错的……我想你会很快理解小姐的意思,一路小心。”
比企谷八幡笑容收敛,觉此事恐非那么简单。
乘车离去,四宫家的庭院如巨影消逝于后方。
比企谷八幡隐约觉得不对劲,仔细回味四宫辉夜对他所说之话的真意。
四宫辉夜何许人也?
简单来说,是虚伪可爱的少女。
为何如此评价?比企谷八幡与她接触中发现,四宫辉夜表面上是个利己主义者,实则这只是她行事的借口。
因为四宫辉夜所做的许多事并非如她所述般利己,利己只是她遵循家训的托词。
比企谷八幡深知,唯物主义者正确的世界观中,有名言:
事物皆有两面性。
换句话说,无论何事,你总能找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
换言之,你所做的事,总能找到对自己有益之处。
因此,你是否就是利己主义者?
四宫辉夜平日看似利己,实则并无太多实际收益,反而在比企谷八幡触及不到的地方助人良多。
若四宫辉夜言中有他意,那么四宫源融所言便有待商榷。
回顾往事,比企谷八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