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虎哥就带着人来了。
    虎哥和小弟们看到程也的时候腿都软了一下，随后就别开目光，再也不敢多看程也一眼了，只瞪着眼睛问柳兰娘。
    “柳兰娘，你做好决定了吗？到底谁去百乐门？”
    柳兰娘弱弱的说道：“我去……”
    虎哥挑剔的上下打量柳兰娘，“你当百乐门是什么地方啊？你都一大把年纪了，百乐门可不要老女人。”
    虽然柳兰娘也长得不错，并且别有一番风情，但拿她抵债，风险太高了，虎哥还是比较倾向于年轻漂亮的姑娘，比如聂双双和聂晴晴就不错。
    柳兰娘听到虎哥的话，松了一口气，随后无奈的看向程也，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愿意牺牲自己，不是我不想去，是人家不要我啊。
    “你们谁去？”
    虎哥又问了一声，凶神恶煞的，“要是没人去，那就全都带走！”
    聂家儿女们全部看向了程也，并且把程也隔离开来，意思不言而喻。
    虎哥哪里敢抓程也啊，目光落在年纪稍大的聂双双和聂晴晴身上，觉得把这两个抓去再好不过。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把这个带走！”
    聂双双和聂晴晴花容失色，绝望的看向了柳兰娘。
    聂双双，“柳姨，柳姨，我不要啊……”
    聂晴晴柔弱却又自强，“如果让我去百乐门，我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里，也绝不给聂家列祖列宗丢人！”
    柳兰娘着急的看向程也，“小也……”
    程也眨眨眼睛，也直勾勾的和柳兰娘对视，“娘，你快求求他们啊，求求他们不要带双双妹妹和晴晴妹妹去，他们要是不答应，你就撞死在这里，看他们怕不拍……”
    柳兰娘，“……”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小弟跑了进来，在虎哥耳边说了什么。
    虎哥斜着眼睛，像是看程也，又不敢看程也得样子，都斜成斗鸡眼了。
    然后他对程也说：“我们朱三爷想请你过去一趟。”
    他们都只是朱三爷手底下的一个打手，平时帮朱三爷放高利贷，而百乐门也是朱三爷的产业。
    程也挑了挑眉，“连朱三爷也听过我的大名吗？”
    虎哥，“……”
    你那么能打，半天就把一条街给打下来了，现在外滩还有谁不知道你的大名？
    朱三爷这时候想要见程也，估计就是想要把程也收为己用了。
    程也也心知肚明，说道：“好吧，前头带路，我去会会朱三爷。”
    虎哥，“……”
    别搞得你好像来头很大一样好不好？
    程也走在前头，虎哥也暂时带着人走了，但还是留下了几个人继续盯着这一大家子，等着朱三爷那边的命令。
    而柳兰娘和聂家儿女们看到程也被虎哥带走，以为危机解除了，都松了一口气。
    程也这一走，足足一个周没回来。
    这一个周，聂家儿女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平时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程也在干，洗衣做饭所有家务都是她在做，柳兰娘只靠着一张嘴吩咐，让她吃苦受罪的活儿，她可是一点都没干过。
    时间久了，如同老黄牛一般的程也所做的一切，在聂家儿女们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他们也理所当然的把程也当一个干苦力活的下人。
    程也的付出，他们并不领情，他们觉得那就是程也该做的。
    程也把一家人照顾的妥妥帖帖，虽然平时给人缝补衣服浆洗赚的钱没几个，但都是落到聂家儿女们手里的，也能当个零花钱买点吃的。
    现在程也走了，柳兰娘还以为这个家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她只管动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不用她操心。
    可被烧的乱七八糟的家需要重新收拾吧？谁来收拾？
    被烧掉的一应用品需要重新购买吧？哪里来的钱买？
    没有人收拾没有人做家务，也没有钱，放高利贷的还一直守在外面，不知道要继续守多久，他们连自由都没有。
    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久了，谁受得了啊？
    柳兰娘倒是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估摸着是为被送进百乐门的女儿伤心。
    现在两个伺候他们的人都罢工了，聂家儿女们不适应啊。
    “大姐，你去跟柳姨说，我们都好久没吃上肉了，要是再不吃肉的啊，我们营养跟不上，以后长不高的。”
    “是啊大姐，以前我们每天都有一顿肉吃的，这段时间我们都有七八天没吃过一顿肉了，时间长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感觉我走路都没力气了。”
    “大姐你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你去跟柳姨说说吧，让她赶紧去买肉啊，我要吃红烧肉。”
    “还有我的房间，被子衣服都被烧掉了，双双姐你跟柳姨说，让她给我买床新被子，做几身新衣裳吧。”
    因为聂双双年纪最大，现在所有人全都缠着聂双双，聂双双从前哪里烦心过这些事啊？
    “你们跟我说干什么？你们自己去找程也啊……”
    说完才想起程也已经不在了，而且就算在，以她那时不时发疯打人的性子，也不会再管他们死活的。
    “程也也真是的，她走就走，走之前就不能先把我们的生活安顿好吗？害得我们现在没吃的没穿的。”
    “其实她走了也好，平时对我们就抠抠搜搜的，以后让柳姨来当家，我们都有好日子过了。”
    “没错，程也根本没法跟柳姨比，她要是有柳姨百分之一的善良就好了，明明家里就有钱，平时她还藏着掖着不给我们，她也不想想，当年要不是爹把她娘捡回去当丫鬟，哪里会有她啊，她还那么对我们，烧我们的房间，打我们，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想，现在被抓去百乐门了，完全就是报应！”
    聂家儿女们对曾经照顾自己的大姐姐，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恩，反而满心怨怼。
    他们不知道，这些怨怼都被一墙之隔的邻居听去了。
    邻居撇撇嘴，骂了一句狼心狗肺。
    程也对这些人的付出，这些人心里没数，柳兰娘心里没数，他们这些街坊邻居还没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