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也啊！小也啊！”
本来头头以为屋子里没人了，都打算拖着柳兰娘和聂少爷的儿女们就走的。
但让柳兰娘这么一喊，顿时就让几个打手冲进了屋子里，把被窝里的程也也给薅了出来。
程也睡眼惺忪，打着哈欠。
头头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满眼嫌弃。
因为程也太埋汰了，一边睡觉一边在被窝里吃烤地瓜，吃的满嘴满脸黑糊糊的。
原本十分的好相貌愣是被减到只有三分，简直没眼看。
柳兰娘突然歪头，狠狠的咬了打手一口后，一下挣脱了打手冲到了程也面前去，“小也啊，小也啊，娘心里苦啊，娘真的是太难了……”
打手被激怒，上前就拽住了柳兰娘，“臭娘们，你敢咬我！”
然后一巴掌把柳兰娘甩在地上，牙齿都给打掉了一颗。
“老大，这臭娘们借了咱们那么多钱不还，送她去坐牢太便宜她了，给上头也不好交代，要不我砍了她一只手送上面去！”
头头点了点头，“砍！把她双手都给我砍了！”
下一刻，柳兰娘的双手就被按到了桌子上，聂少爷的七八个儿女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上前去阻拦了。
原剧情中，原主看到亲妈要被砍了，哭着喊着跑出来，表示自愿卖身去百乐门还债，最后才让放高利贷的放过了柳兰娘。
但是现在程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挺身而出了。
大概好像是觉得觉得剧本不对，打手没砍下去，突然说道：“头，我有个不错的主意。”
打手贱兮兮的凑到头头身边说道：“这娘们虽然老了一点，但是她这几个女儿姿色倒是不错嘛，把她们送到百乐门去，让她们卖身还债！”
打手们发了狠后，聂少爷那几个女儿一直缩在最后面降低存在感，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她们吓住了，哪里还有刚才的气焰，在打手来拉她们的时候拼命的挣扎。
她们被丢到了柳兰娘旁边，对上打手们打量的眼神，瑟瑟发抖。
“钱是她借的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不是她的女儿！我们是无辜的！”
“没错没错，她只是以前伺候过我爹的下人，是我们家的仆人，她欠了债，凭什么拿我们抵债？”
“你们要找就找她的亲生女儿！”
年纪最大的聂双双指着程也，说道：“她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就算要抵债，要去百乐门，也应该是她去！”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自己被一直疼爱的孩子们背刺了，也应该是寒心才对。
但是柳兰娘没有，她竟然还点头附和，说道：“没错，她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们要卖就卖我的亲生女儿，不要伤害这些可怜的孩子！”
一群打手，“……？”
不是，这女的在说啥？
别人家的孩子是可怜的孩子，自家的孩子就不可怜？
第一次看到这种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的妈，打手们彻底无语了。
但是刚才被咬了一口的打手却机灵的说道：“头，别上了这个女人的当，哪个当娘的会愿意把亲生的女儿送去卖身抵债？这女的肯定不是她亲生的，这一群才是！”
柳兰娘，“不是，她才是我亲生的，你们看她跟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打手们看看柳兰娘，再看看程也，一点都没看出来程也长得像柳兰娘。
而柳兰娘越是急着把程也往火坑里推，打手们却觉得她是想要保全自己亲生的，拖无辜的女娃子下水。
虽然他们是打手，虽然这是个乱世，但他们也是有点良知的，所以打手们直接把程也丢开了。
程也，“……”
算了，这大戏好像跟我没有关系。
程也又拿出一个硬邦邦的烤地瓜，啃得津津有味的。
打手，“头，你看，这姑娘看起来就不太机灵，估计是个二傻子，这女人把个二傻子弄来骗咱们呢，咱们要是真把二傻子带走了，她不就有时间跑了吗？”
程也第一次被骂二傻子，脾气上来，一把就把手里的烤地瓜给打手丢了过去。
打手被砸了个正着，摸了摸被砸痛的鼻子，嘿嘿笑了两声，“头，你看我都这么凶了，她还敢丢我，果然是个二傻子。”
一群打手看程也得眼神都充满了怜悯。
那是一种单纯的、看二傻子的眼神。
程也，“……”
作为一个哑巴，她连理论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变成了一个二傻子，被所有人无视了。
打手们不砍柳兰娘的手了，但是要把聂少爷的女儿们全部卖去百乐门。
柳兰娘崩溃了，要是少爷的女儿们去了那种腌臜的地方，她怎么跟少爷交代啊？
“不！不要卖她们！把我卖去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伤害她们！”
6868，“这些放高利贷的也是，她想要去百乐门，就成全她呗，虽然她是半老徐娘了，但姿色仍在啊，卖去百乐门也不亏啊。”
程也十分赞同的点头，就这么坐着围观了一出热闹。
最后的最后，不知道是这货放高利贷的还不够太坏还是主角光环作祟，柳兰娘没有被砍手也没有被关到大牢里，聂少爷的儿女们也一个都没有被带走。
但是放高利贷的说了，三天后柳兰娘必须交出一个女儿来抵债，不然柳兰娘和所有儿女，一个都跑不掉。
家里安静下来了，柳兰娘松了一口气，下一刻目光落在神色轻松的程也身上。
“小也，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啊？”
程也茫然的看着柳兰娘，张了张嘴，啊啊了两声。
你踏马让我一个哑巴怎么说话？
柳兰娘顿时尴尬了一下，“娘的意思是，当时娘都要被那些人砍手了，你妹妹们都差点被带走了，你怎么还坐在那里不动啊”
程也看向聂少爷的儿子们。
大家都不动，男的也不动，我也不动，有什么问题吗？
难不成你们都不动，指望我一个人去反抗拯救你们所有人？
虽然程也没有说话，但是从程也的眼神里领会了程也得意思，柳兰娘竟然有种罕见的，被戳穿险恶心思的羞耻感。
“你，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