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没弄明白，如果不杀他我们或许还能拷问一些信息。”柚子开着车在道路上狂奔。
在田雨看不见的系统界面内，她的眼前正有地图一般的道路情况缓缓铺陈。
“你车确实开得不错。”田雨靠在了副驾驶座椅上。
“说白了，杀了他是最保险的做法，我给你推导一遍？”田雨看着天色，如果那人没有骗他们，这场雨会在六点准时降临，两人只有不到两小时的时间。
“说呗。”柚子看着系统界面中的地图，不知为何，这些城市边缘的道路称得上完好。
“我这次的身份是王岚，一名c级指挥官，按理说的权限应当还算高，但是直到接到任务自愿赴死，王岚都对这场战争更深的秘密以及自己的任务究竟为了达成什么目的一无所知。”
“甚至那些藤蔓都是我通过你的镜头才看见的。”田雨慢慢说着，也是在为自己整理思路。
“原本我们猜测，那些在五岭活下来的幸存者成为玩家的概率极大，但是直到今天一过副本就要正式开启了，我们都没有看见除了那人以外的活人。”
柚子缓缓点头：“我觉得这一点不合理，现在序列玩家已经有658人，难道只有我们两人在五岭？”
“我也觉得古怪，但是无论如何，我们原本的计划是通过五岭后面的峡口离开，毕竟身后的伊苏联邦有虫族，对吧？”
“是的，并且我们猜测这种藤蔓就是阻拦虫族的武器。”直到这里柚子的思路依然清晰。
田雨看了一眼时间，开始补充起能量：“吃吗？”她将手中味道不好却热量极高的压缩食品递给柚子。
“继续。”柚子接过，单手开车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技术。
她附身的对象虽然只是高中生，但是柚子自身的驾驶水准完全可以借由这具身体发挥出来，更别提她那与他人截然不同的系统界面。
“那个研究员，我的记忆里确实见过他，爆炸点也是他和另外几人选定的，我试用了卷轴，他确实不是玩家。”
“你想，他跟踪我们那么久，一直来到马路边，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他，那他的目的大概率也是车。”
柚子表示赞同：“他说自己要去伊苏联邦，戏很多。”
田雨笑了：“就是戏太多，所以必须杀他。”
“一开始我点明他的身份时，也是在暴露自己这次的身份，他并不确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先是表示自己要回伊苏联邦来试探我的态度。”
“这个时候我们两人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所以他肯定，我们一定知道一些什么，包括虫族在内。”
“紧接着他开始提起不能进山的事情，这一点上我是相信他的，毕竟从对他的观察看来，他确实数次进山，我刚才摸了他的尸体，绝对拥有相当的训练水平。”
“不过他显然有些看轻了我们，两个女人，威胁不大，而且你发现了吗，他对我们还留在五岭并不是太激动和惊讶。”
柚子绕过碎石：“这么一说确实古怪，如果他是军方的人，看见两个活人出现在废墟边，第一反应怎么会是跟踪？亚区联邦的军人可不是这个性格。”
田雨赞同点头：“王岚记忆里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军队，我对亚区联邦的军人太熟悉了，他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纪律最严明的军队了。”
“你看那人，虽然明显是伊苏联邦的血统，但是一开始还在伪装自己的口音，后面被我说穿后立即拿出了指挥官勋章。”
“我更倾向于他确实是间谍，却不是伊苏联邦派往亚区联邦的，反而是倒过来才对。”
“他背包里的装备，是连c级指挥官都不能使用的东西，完全可以证明他是有任务的，其次再看我先前说过他身上衣物暴露的信息。”
“这个人，应该是和一支部队一起，他们反复出入附近的山脉并且一直在探查信息，这个过程中他们或许还遇见了不少幸存者。”
“这条路，你发现古怪了吧？”
柚子立即回答：“太过完好了。”
“没错，对方劝我们前往伊苏联邦的渴求太明显，甚至在确定我是军人的瞬间就想以权压制我。”
“这愈发说明他因为一些意外和队伍走散，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前往伊苏联邦会遇见的剧情是最容易触发秘密的，虫族迟迟没有前进，还敢有人去伊苏联邦，你不觉得奇怪吗？”
“同时峡口绝对不能走，如果仅仅是走散，那么他完全可以通过峡口回到后方，那样依旧安全，但是他偏偏不愿意并且对这场雨极为重视。”
柚子将油门踩到底，也就是田雨能够接受她的驾驶风格。
开着车，柚子也没有停止与田雨的对话思考：“他不走峡口，而试图跟着我们找车，不是不愿意走峡口，而是大概率不能。”
“这是最大的可能了，只是不知道伊苏联邦是什么情况。”田雨将手伸出窗外感受着此时的风雨欲来。
“五点半了。”柚子提醒一声。
“还有多远？”田雨指的是冲出五岭市的范围。
“三百公里。”柚子答得飞快，似乎胸有成竹。
皮卡停在了路边，柚子正在往油箱里灌满油：“这个世界的油车马力比一般世界强上太多了。”
田雨抖了抖在柚子车速下有些麻的双腿：“有人说过你车速太快吗？”
“没有，”柚子上了车，示意田雨抓紧时间，“你是第一个敢坐我车的人。”
皮卡继续朝着五岭市外狂奔而去。
终于，第一滴雨点打在了车顶，随之而来的，是将整片五岭废墟照亮的闪电。
那些藤蔓在潮湿的空气与落下的雨点中好似有生命一般蠕动起来。
田雨拿着夜视望远镜正观察着废墟。
柚子虽然车速极快，但是超感力可以让田雨捕捉到画面。
“它们好像在疯狂生长。”田雨虽然隔得远，但还是看清了废墟中藤蔓密集处的蠕动。
雨点已经淅淅沥沥打在了车身，一片吵闹的雨声中，两人的心开始下沉。
又是闪电划过，她们清楚的看见，前方的道路上，一截细小藤蔓正蠕动着来到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