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独宠了怡贵嫔将近两个月,终于开始翻牌子了。
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新进宫还没侍寝的嫔妃,要是在拖下去可就真的不好看了。
盘龙殿内,刚放下御笔的皇帝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御膳房随后就把膳食摆在了桌子上。
等皇帝吃的差不多后,敬事房的太监们鱼贯而入。
规矩的跪在地上高举手中托盘,等着皇帝遴选。
萧鸿一眼就看见了排在第一位的玉牌,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果断挥退这人,换下一排上来。
先前那个端着托盘的小太监额上忍不住冒出了冷汗,早知道就不该收怡贵嫔的钱。
萧鸿不耐的摆摆手,沉声说道:
“不用看了,召阮贵人吧。”
阮齐宗的女儿入宫后,他还没有见过。
虽然对她父亲多有忌惮,但已经把她女儿的位分压低了不少。
进了宫,也不会明摆着去折辱她的闺女。
一看皇上这态度,胡公公也不敢怠慢,亲自去请人去了。
人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萧鸿起身准备去御花园散散心,众人随着龙撵一起往御花园方向走去。
刚一走进,萧鸿就远远看到了一个婀娜身影在花园里翩翩起舞。
他兴味盎然的打量片刻,打发个小太监把人叫到跟前来。
顾惜冉眼角余光看着那边的动静,跳的更起劲了。
等小公公来带她面圣的时候,她心里暗喜。
幸亏她冰雪聪明,早早就安排婢女悄悄接近了盘龙殿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这不就起到作用了?
她收起脸上的得意,乖巧的跪在龙辇旁。
尽量展示出自己身体的曲线,娇娇柔柔的一拜,软声道:
“陛下万安。”
萧鸿自是知道这些女子的打算,但他也乐在其中,看向女子的视线灼热不已,
“顾才人,顾正的女儿?”
“正是。”
顾惜冉抿嘴一笑,很是羞涩可人。
萧鸿可惜的皱皱眉,今天已经翻了牌子,不然的话……
“朕记住你了,你先回去吧,朕有时间去看你。”
萧鸿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顾惜冉惊愕的抬起头看向龙辇之上的人,怎么会这样?
萧鸿眉头皱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有异议?”
假装巧遇是情趣,死缠烂打就惹人厌烦了。
顾惜冉慌乱低下头,颤声道:“是,陛下。”
她柔弱的站起身,想做最后一次努力。等她刚站直身体,变故骤然发生。
一个满身脏乱、披头散发的疯子从隐蔽处猛的蹿出,直直冲着御驾而去。
众人被这变故惊的呆愣在了原地,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女子速度奇快,眨眼间来到了顾才人面前。
顾惜冉惊恐的瞪大双眼,下意识避开了身子往一旁跑去。
她这一避,萧鸿就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了刺客眼前。
女子目标明确,拿着簪子朝萧鸿的心口狠狠捅去,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淹没了萧鸿。
萧鸿大喝道:“救驾!救驾!”
正当簪子要捅入心口之际,跪在不远处的一个身影猛然冲过来,径直挡在萧鸿面前。
收势不及的簪子直冲冲的扎入那人肩膀,疼的他闷哼出声。
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赶忙包围过来扑倒了那疯女子,把人狠狠的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女人见计划败露,突然疯狂的大笑出声,嘶吼道:
“狗皇帝,你独断专行、不分是非、枉判罪名,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萧鸿本惊吓的苍白的脸骤然黑沉如墨,看着那大笑的疯子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撩开头发,朕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
等看清女子样貌后,萧鸿没什么反应,还是跟随的小太监低声说道:
“陛下,这是前段时间被打入冷宫的岑美人。”
萧鸿这才想起来人的身份,更是怒上心头,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上次之事朕顾及情意饶过你一命,如今再犯,实在冥顽不灵、罪无可恕。”
岑美人觉得很是悲哀,短短时间内,伺候了多年的枕边人竟然连认都认不出来她,她嘲讽出声:
“饶我一命?我为何要让你饶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本就是陛下武断,才导致了嫔妾的悲哀,真是好大的脸说饶我一命。”
岑美人自知命不久矣,干脆破罐子破摔。
“你、你、你这毒妇,简直粗鄙不堪、恶毒至极。”
萧鸿被她骂的很是下不来台,怒火更是直冲天灵盖,
“来人,把这毒妇打入掖庭,赐凌迟之刑。”
一句话定了一人生死,岑美人直接被拖了下去,一场看上去轰轰烈烈的刺杀就这般落下了帷幕。
等萧鸿回过神,这才想起了刚刚为他挡剑的小太监。
他眼神里还掺杂着怒火,缓了缓开口道:
“你是哪个宫的?”
“奴才是尚宝监的太监。”
他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虚声说道。
“好!好样的!救驾之功,理应当赏,你想要什么?”
萧鸿眼神犀利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救驾本就是奴才该做的,奴才只愿陛下龙体安康,别无所求。”
随着鲜血的流逝,小太监声音越发虚浮无力。
听到此话,萧鸿顿时大笑出声,朗声道:
“以后到盘龙殿当差吧。”
小太监声音欣喜万分,伏在地上大声道:“谢陛下隆恩。”
之后,御驾就朝着盘龙殿而去。
李淮逸仍旧爬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
等周围安静的只剩下的蝉鸣,他才缓缓站起身,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黑暗中,他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那双通红的眼睛里满是阴郁、暴戾,令人遍体生寒。
待他走到光亮处时,又瞬间回到了那个塌腰驼背、老实木讷的小太监,好似什么都没有变过。
等口谕传到毓华阁的时候,阮观南差点忍不住骂出声。
这寝到底能不能侍?
能就能,不能就罢,玩她呢?
扶桑赶紧笑着送走御前的公公,转身就扶着差点变脸的阮观南进到了屋里。
阮观南恨恨的捶了几下枕头,咬牙切齿道:
“明天请安,我又要成笑话了,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