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谦驾着野性尚未驯服的烈马,左手小臂上站立着猎鹰,身后跟着一群同他一样的少年。
今日是属于璙族的盛大节庆,源自于璙族先民早期在山林中游猎采集的生活,如今虽转变成农耕定居已有许久,但每年也还是会举办盛大的仪式,族中年满十五岁的少年都可以参与。
“这片林中有猛虎出没,依照往年传统,若谁第一个猎到老虎便是最勇猛的勇士。”族长说道。
马上的少年的蠢蠢欲动,像是早已为今日做好了准备,两旁站着璙族男女老少,在族长一声令下后,少年们如脱缰的野马般一涌而出。
凌谦一马当先,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配合着少年肆意的笑声,引起周围无数少女高声呐喊。
进入林中深处后,凌谦停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巨石下,这里能将附近一览无余。
他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待发现西南方的树下在动静时,放出猎鹰前去查看。
这鹰是他十三岁时父亲赠予他的,经过两年的训练,不仅极通灵性,对凌谦的指示更是言听计从。
猎鹰在空中盘旋几周,随后发出一声长鸣便回到凌谦身边,它帮助凌谦锁定了猛虎的位置,余下的事情便需凌谦去做。
他小心翼翼走到离猛虎不足十米的位置,生人的气息引起猛虎的注意。
而埋伏在后方的凌谦并不慌张。
当他带着新鲜的虎皮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原本紧张的人群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少年的满足心在此刻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在他意气风发之时许多怀春的少女都向他表达着爱慕,甚至还有几个比较胆大的将怀中示爱的手帕递到他面前,但这些倾慕的少女之中并不包含凌音,她正和一旁的朋友们聊得开心,直到结束都把他视如空气一般。
凌谦一一拒绝了这些姑娘的心意,随后看向对这边视若无睹的凌音,心里很是失落。
回家后家中父亲早已在等着他一起用餐,他早就饿坏了,一回来便狼吞虎咽吃着。
“听说今日有不少姑娘都对你表达了心意,还有几个对你递了手帕?”父亲笑着问道。
凌谦点头,“我一个都没答应。”他又不心悦那些女子。
“那阿音有没有对你表示什么?”父亲试探地问着儿子,临行前凌谦曾告诉过他,他想借着这次猎虎好好在他暗恋的姑娘,也就是凌音面前表现一番。
而父亲私心也是希望
听到这里,凌谦心里不由得莫名烦躁,他放下碗筷。
“她为什么要对我表示?那个疯丫头,谁被她喜欢怕是一辈子都会噩梦缠身吧,如此泼妇谁愿意被她看上。”
他话音刚落就被父亲一巴掌拍在后脑,“你个混小子,谁教你这样羞辱小姑娘的。”
凌谦自觉失言,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但这事不知怎么传到凌音耳朵里,一日外出时,只见她气冲冲来到凌谦面前要收拾他。
一脸茫然的凌谦显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而对方不依不饶,最后凌谦也发了火。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凌谦愤怒开口。
“我就算看上阿猫阿狗也不会看上你这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
看着她眼中倔强的眼泪,凌谦暗道自己那日的话或许被她知晓,原本的火气瞬间灭了大半。
可凌音的怒意未减分毫,追着凌谦打,没办法凌谦只能躲着,两人一路追到山林。
山林深处,或许是力气被耗费大半,凌音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躲在树干上的凌谦。
“你给我下来。”
“你不打我,我就下来。”
“那你就一辈子待在上面吧,我看你能坚持多久。”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僵持着。
这时站在树上的凌谦突然发现在离凌音不远处的草丛中有双绿眸在闪烁着。
“阿音,你不要动。”他神色紧张地朝凌音说道。
“你又想做什么。”对方没好气说道。
他用手指了指她身后,“你东南方向不到二十米有只豹子。”
他的提醒没有引起凌音的警惕,反倒一脸讥笑。
“你撒谎也要有个好理由,这里怎么可能有豹子。”
这片山林他们常来,顶多也就是些小动物出没,从未发现有过猛兽活动的迹象。
眼看豹子离她越来越近,凌谦顾不得其他从树上一跃而下,而身后的动静终于引起凌音的注意。
当她回过头时只看见一只豹子对着她的方向高高跃起,而她此时也没有力气,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扑倒。
最危急的时刻,凌谦抽出鞋底的匕首试图刺上去,但豹子却察觉了动静,不过好在算是把它的注意力吸引开了,然后自己则与豹子搏斗起来,也幸好有前几日猎杀猛虎的经验,凌谦临危不惧同豹子一边周旋,一边思考着如何击杀。
可那豹子却比他想象的要聪明也灵敏得多,使得搏斗极为凶猛,凌音看着凌谦身上出现大小不一的伤口焦急不已,但自己也因受伤一时起不来。
而凌谦也因耗费完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倒地,眼看那豹子就要扑上去,她艰难爬起,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奋力向豹子刺去,所幸最后结果是好的,豹子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你怎么样。”凌音快步跑到他身边,将他抱在自己怀中。
闻着少女身上的清香,凌谦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伤口的疼痛在他全身蔓延。
“我死了是不是你就不生气了。”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真的想你死,我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你。”凌音哽咽说着。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凌谦脸上,他想抬手替她擦去,但奈何没有任何力气支撑。
“我不是故意那样说你的。”此时他解释着。
“当时你无动于衷的样子让我有些失落,回去后父亲问起我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自尊才气急败坏,脱口而出那些话,我很后悔。”
凌音愣住,紧咬住唇,“可是你说谁被我喜欢上就会做噩梦,还说我是泼妇。”
“不是噩梦,是美梦,恰好我最喜欢的就是泼妇。”
凌音背着他回家,所幸受伤并不是很重。
想到一个小姑娘自己也受着伤,将他一步步背回来,凌谦心里有股莫名的情愫在疯长。
第二日,凌音诚恳地对着凌谦父亲道歉,“若不是我胡闹,阿谦也不会受伤。”
而凌谦父亲却并未责备,“他说的那些话确实过分。”
凌音来到他房中探望,两人谁也没有开口,气氛有些尴尬。
“阿谦,我喜欢你。”凌音突然开口袒露心意。
见他许久没有说话,凌音神色有些失望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凌谦一把拉住她的手,“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