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一明一暗的操控下,新币替换进展有条不紊,加让官方钱庄的出现,在铸造货币上减少了许多压力。
这几日穆府可谓是热闹非凡,那些勋贵接踵而来。
“穆大人,官方钱庄的事您看能不能往后压压?”安国公次子讨好说着,边说还边拿出大摞银票放在他面前。
穆安脸色一变,推开银票,“您将我当作什么人了,公然让我受贿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只是小小心意而已。”对方解释。
官方钱庄的事对他们这些勋贵之家冲击很大,那些地下钱庄之所以能在大越肆无忌惮倒卖货币,背后的主家就是他们。
现在他们手上还持有大量的州郡货币,便想着让穆安将官方钱庄的事往后试试,趁州郡间还没有扩散开,打个时间差把货币给搞出去。
穆安不经意地笑了,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端了这个现象,怎可能给他们时间周转。
他不明所以故意问道,“您这是要我枉顾律法吗?”
安国公次子慌忙摆手,“怎么可能呢,只是希望您在时间上稍微延迟些就行。”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也是按照律法来做的,不可能为谁开偏门。若我是那样的人,我的家人不会现在还在牢狱中。”
他这话让对方臊得慌,不停擦拭着额头,“是在下唐突了。”
穆安长出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那些地下钱庄和朝廷中的人有关系,要是真的那可就了不得了。”
安国公次子哪里还敢继续说,首辅的下场他们可都是看在眼中的。
“地下钱庄害人不浅,无数百姓因为高额的利钱被逼得家破人亡,咱们为官自然是要为百姓谋福祉的,切不可趴在百姓身上饮血吃肉,想必这也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穆安感叹着。
“是是是,您说的是。”安国公次子也只能附和着。
穆安心满意足点头,“那就劳烦您替我带个句给那些大人,不要再来我这里了,官方钱庄的事会按照陛下的指令去做,切不可从中作梗。”
“好...好的。”
为免有人在陛下面前陷害,穆安私下将这个事情告知了皇帝。
皇帝听后沉思许久,“你做得很好。”
他对穆安的做法很满意,原以为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他会像旁人那般有自己的心思,因此他才会特许孟怀入朝制衡穆安。
岂料他忠心得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倒是自己看走眼了。
从宫中出来刚到家门口,穆安就能发现不对劲,屋内吵吵闹闹。
“怎么回事。”他看向门口的管家。
管家苦不堪言,“您的家人乘坐安国公府的马车回来了。”
“什么!”穆安忽觉一道惊雷劈在自己身上。
他很无语,肯定是对方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暗示他们把自己家人从里面捞出来。
还不等他头痛,里面就传来母亲和祖母对骂的声音。
他进去就看到老太太插着个腰嘴里不断辱骂着母亲,“你个丧门星,婆母和夫君还有牢中受苦,你倒偷偷享起清福来了。”
穆许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她坐在太师椅上连屁股都不曾挪动半分。
“老太太,我劝你不要狗仗人势,这是我儿子的家,若我不高兴随时可以让你们滚蛋。”
穆家众人哪见过这般硬气的穆许氏,穆三气得当即挽上袖子作势就要动手。
谁知穆许氏身边的下人动作更快,将闹事这几人拿捏住。
“这么多年你们母子打我骂我,现在该是让你们尝尝这个味道了。”说着她开口让下人动手。
几人被打得连连求饶,穆安看着这一切却没上前阻止,母亲心里有气便让她发就行了,出了任何事他都能兜底。
只是他们毕竟是穆家的人,送回牢中也不现实,便让人收拾了两个偏僻的院子让他们去住。
然而穆家这对母子都不是省心的,三不五时就在家中闹事,下人始终有顾忌也不敢次次都动手。
穆许氏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也知道现在外面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儿子,就等他犯错,那群人就是最有可能让他犯错的。
内忧外患让她一下子就病倒,穆家二嫂照料着她。
穆安得知母亲被气病也是一筹莫展,让他去处理国事他得心应手,但是这些家长里短他确实头疼。
无奈之下求助凌萱,毕竟她是宫里出来的,那些调教人的手段多不胜数。
凌萱知道后特意从宫中请了几位老嬷嬷来穆府教规矩。
美其名曰日后穆安携家人入宫面圣,若没有规矩会惹陛下不快。
嬷嬷到穆府后穆安耳根子总算清净了,他偷偷去看过老嬷嬷教规矩,那可是变着法的折磨人。
可偏偏人家又是宫里的人,穆家那群人敢怒不敢言。
皇帝得知凌萱让嬷嬷去穆家的事后特意传她入宫。
这是她自卸任后第一次进宫,面对皇帝她恭敬行礼。
“为什么要帮穆安?”皇帝淡淡问着。
凌萱不慌不忙从容回答,“臣女并不是帮穆大人,而是帮自己。”
皇帝不解,凌萱开口解释,“臣女自幼丧母,母亲的温暖,未能体会足够,在永安巷时曾见过穆大人母亲几次,她手中都是提着各种给穆大人的东西,兴许这就是母亲的爱吧。”
“而且臣女也听说过穆大人救母一事,被他的孝心打动。此番穆夫人生病,臣女便顺手帮了个忙,若臣女母亲在世被旁人磋磨,臣女也会如此。”
她说得情真意切,几度哽咽。
凌萱的母亲皇帝也是知道的,当年就因为林妃一时怒气无辜枉死。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慨,“你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你母亲在天之灵若看到你这般出息也会欣慰的。”
不知是为了安抚还是什么,皇帝竟下令追封凌萱的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穆安的母亲也赏赐了许多珠宝首饰。
消息传到凌谦耳中,他独自一人在房中呆坐许久,手中紧握着他曾经给妻子做的那支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