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很多人用像是看白痴的眼神一般看着孟凡,尤其是那些经苏离之手治好病的人,人家苏大夫这样说,是谦虚的说辞,毕竟有哪个大夫会以看诊的人数多而骄傲的?
而那些不明所以的百姓,则是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不明白什么意思。
然而苏离本人对此,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一个医者,不应该以治过几个病人作为评判标准,而是以他治好过几个病人,治好的是什么样的病。
但他并不打算跟眼前这个年轻人讨论这个问题,而是笑了笑,道了句:“原来公子也是一位大夫,而且年纪轻轻就给这么多病人治过病,可真是年轻有为啊,在下十分佩服,若是日后有机会,倒想向你请教一番医术了!”
孟凡听到这番话,脸色微变,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以为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能激怒苏离,然而并没有,对方却是以夸赞的方式来回答,他都准备好继续嘲讽反击对方的话语了,此时却被堵在喉咙,想说也说不出来。
不过听到苏离对自己的夸赞,心里面还是很自豪的,因此接下来的话倒是少了几分犀利,多了几分傲气,当即笑了笑,口气颇大道:“苏大夫过奖了,不过在下的师父乃是堪称天下第一神医的孙神医孙寒天,而我是师父最小的徒弟孟凡,想必在医术上是能为你指点一二的!”
这话的意思是,哪怕是孙神医最小的徒弟,给你指点医术也是绰绰有余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随后纷纷惊叹,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出声道:“原来他是孙神医的徒弟,怪不得语气如此高傲,人家那是有高傲的资本!”
“对啊,估计换我比他还要高傲呢!”
“就是,那可是孙神医,在大楚,谁不知道孙神医医术高明,当年那场时疫,最后可是有他出手才救回了好多人的命!”
“想必孙神医的徒弟医术也是十分了得的,这苏大夫的医术虽然也不差,但应该也是不及孙神医的徒弟吧!”
孟凡听着身后众人的议论声,一阵自豪感顿时上头,十分享受这种被众人夸赞,吹捧的感觉,他十分得意地看向苏离,想必任何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不如人,心中都会不舒服吧,因此他看着苏离的微笑,觉得对方一定是在强颜欢笑,估计心中都快被气死了吧!
苏离见他的反应,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这小伙子想当众让他难堪,目前来说还是嫩了点,他可是有着接近四十岁的灵魂,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呢!
有句话说得好,往往爱出风头的人,其实本事真不算大,反而那些低调话且不多的人,有时候反而能够一鸣惊人,而对付这种没有什么心机且又爱出风头的人,要先说些他爱听的话,让他飘起来,然后再狠狠地打压一番,让他感受一下天堂与地狱的感觉。
等他一番得意后,苏离才缓缓开口道:“对了,接下来开始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在这半年以来,所见过的疑难杂症并不算多,只医治过两位患了喘鸣症的病人,一位肠痈之症发病后期的病人,一位误食了耗子药的小孩,还有一位患了情绪怪病时而发笑时而大哭的病人和一位因刀伤差点丧命的病人,至于还有其他的,暂且就不记得了,总之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没多少,不过这几位病人的身体倒还算争气,在下都把他们给治好了!”
还有的病人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方便透露信息,像朱县令的不孕不育之症,这关乎到他的面子问题,当然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还有就是关于欧阳轩身上已成功解开的蛊毒以及楚云宸的腿疾,这两人的身份比较敏感,怕有心人听到后会对他们造成不利影响,便没有当众说出来。
没有被提及到病情的在场几人听到苏离这番话,不免得心里一暖,苏大夫真是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如此心细!
而孟凡听到从苏离嘴里说出的几种病症,脸色渐渐变得僵硬起来,这几种病症,对于任何一个大夫来说,几乎都是束手无策,哪怕让他师父来医治,都不一定能治得好!
而苏离却是大言不惭地说他把这几种病症都给治好了,嘴上不自觉地呢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这几种病,对于任何一个大夫来说都是疑难杂症,他才二十多岁,不可能治好,一定是夸大其词了!
对,他定是为了诓骗在场的这些人,所以才对他自己的医术夸大了说!
想到此,他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不相信苏离的话是真的,当即坚决道:“不可能,你说的这些病症,几乎算是绝症,又怎么可能治得好?”
不等苏离说话,当即场上就有人站出来反驳孟凡的话,“怎么就不可能,我娘几个月前的身体状态几乎是人尽皆知的,而如今她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我娘所患的正是喘鸣症,一开始所有大夫都对此束手无策,最后是在苏大夫的精心治疗下,才把我娘的病给治好的!”
一番话过后,还不忘自我介绍道:“对了,小女子乃是洛南县柳家之女柳青青,这位是家父,这位是家母,也就是曾患过喘鸣症的病人。”
单说她是谁可能没什么人认识,但说到柳家,就有很多人认识了。
说话之人正是柳青青,今日得知苏氏医院开业,他父亲前几日收到了邀请函,她跟柳夫人便跟着一起来了,一是为了给苏氏医院撑场面,而是为了能与苏大夫多拉近一些关系,如今见有人质疑苏大夫的医术,她自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孟凡刚来洛南县不久,对这里的世家什么的都不认识,他用模糊的视线看过去,看不清她的面容,隐约见到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站出来为苏离说话,内心第一想法就是,这女子定是苏离请来当说客的人,当即语气不善地问道:“你又是谁?莫不是苏大夫请来的说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