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拉起来的,只知道自己的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包裹。
甫一起身,门口冯沛欣便带着校内值班的保安走了进来。
她飞快跑过去,脱开冉哲的手,直直扎进冯沛欣的怀里。
伏在她的肩头,时惜透过发缝看向了依旧站在门外的傅子瑜。
面容一半隐藏在了黑暗当中,晦涩不清的神情,愈加强势的侵略感。
他依旧沉默地看着她,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因着来的几人都不是本校的学生,所以警察很快就介入了。
当然,更让人意外的,是在楼下鬼鬼祟祟,一道被带过来的成婉婷。
刚头在寝室还十分嚣张的那几个人此刻面对着警察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只几轮审问之后,她们还是坚持声称自己是看不惯时惜才商量好一起这么做的。
“看不惯?你们是学校的学生吗就看不惯?啊?真当我们是笨蛋?说清楚,到底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显然,双方各持己见,一头不愿意说实话,另一头却没有确凿的证据,场面登时就这么尴尬了起来。
眼看一时半会儿问不出什么,那警员转过头又朝着时惜他们这边走来。
“你们也都过来说一下事情经过吧,是一起的吧?”
几人中还算冷静的冉哲率先站起了身,他点点头,顺从的跟了过去。
混在人群中成婉婷见状默默地往时惜身边靠了过来,她装作相识的样子,关切的问着。
“同学,你怎么样?没事吧?”
哪知时惜突然就颤抖了起来,她看起来十分不安,默默的往冯沛欣身边靠着,仿佛是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与伤害。
湿漉漉的眼眶微微发红,她眼神委屈,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冯沛欣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她撩开时惜挡在脸颊的头发,声音有些高,很快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你怎么了惜惜?”
那张小脸毫无预兆的露了出来。
她脸色惨白,侧脸微肿,嘴角也泛着青。
还未等冯沛欣继续说话,下一秒,那个从一开始就沉默无声的男人瞬间就冲到了她们面前。
半蹲在时惜的身前,傅子瑜看着时惜脸上的伤,默默捏了捏拳。
他眼尾泛起薄薄的红,脸色阴沉的可怕,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饶是已经见过他“发疯”样子的时惜还是被他这个模样给惊到了,她正想出口解释着什么,却见他直接站起身,朝着里间走去。
不多时,桌椅的碰撞声伴随着警察的怒吼传到了时惜的耳中,她叹了口气,悄悄观察着成婉婷的反应,还是将头发散了下来。
傅子瑜被人半推着走了出来,时惜抬头瞧了瞧,堪堪躲开了他看向她的复杂目光。
带人出来的警员将傅子瑜好一阵数落和教育,他只是低着头,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疯狂。
“算了算了,都别进去了,省得你们年轻人再冲动。来,我问你一些细节,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先回去吧。”
这话显然是对时惜说的,她局促的坐在椅子上,瞧着立在她眼前的警察,轻咬了下娇唇。
“警察叔......哥哥,这个人......不是跟我们一起的......”
被指着的成婉婷闻言终于回过神,她白嫩的手指不安地紧攥着衣襟,在众人的目光中怯怯的开了口。
“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我们带过来。”
闻言,那警员搔了搔头,低头同身边的同事小声嘀咕了一阵。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成婉婷,这才回答道:“你别急,我们只是接到报警电话,说有人要在宿舍楼下蓄意纵火,所以就赶了过去。”
“正巧碰到了这出事,就把你忘在一边了。身份证件带了吗?我们要检查一下。”
成婉婷也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情况,她摇摇头,眼中竟很快聚起水雾来。
那警员一看这情况,也头大了起来,别的还好说,就是怕人动不动哭鼻子,这样下去工作都进行不了。
“诶别别别,没带也可以,身份证号码说一下,我们这里都能查到。”
只是还未等成婉婷说话,便听见时惜软糯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承认?那几个校外的女生,不都是你找来的?”
这话犹如一个重磅炸弹,瞬间在这静穆的房间炸开。
成婉婷的瞳孔轻颤,竟然连话也说不顺畅。
“你......你胡说什么呢?我跟她们......能有什么关系......”
时惜的手机没被收,她低下头,快速打开,将聊天记录大喇喇的呈了出来。
“有人告诉我的,这是你跟她们的聊天记录,我有证据。”
没等她回答,她又转头看向那个警察。
“哥哥,你能帮我给里面那几个人带些话吗?我不进去。”
思忖良久,想着这样僵持着也没有办法,那警察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了结果,时惜在审讯室开门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破口大骂的声音。
成婉婷终于害怕起来,她整个人身子都在颤抖,脸色惨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的样子。
“你怎么会......你怎么会有证据......不可能......”
恰巧冉哲正好过来,他看着被带走的成婉婷,眼中极快的闪过了一丝暗芒。
他目标准确的走近时惜,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回事?”
冯沛欣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冉哲,只是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替时惜高兴的神色,而是莫名问了一句。
“你......在哪弄到的聊天记录?”
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时惜突然就冷了脸,连语气也淡了起来。
“假的,诈唬一下。”
临到出了警察局,冉哲还依旧同时惜献着殷勤。
“宿舍就别住了,我家刚好在附近还有套房子,不如......”
晚风卷着傅子瑜的话横插了进来,他看着冉哲,面上带着一丝冷嘲。
“怎么?当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