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洗尘往前走了两步。
上下打量。
“没错,我是叶洗尘!”
李慕拱手。
“参见三皇子!”
但,他只是拱手,没有多余动作。
“我既是你兄长,就不必多礼了。”
叶洗尘欢喜。
他流落江湖多年,不喜繁文缛节。
李慕很客气。
“我孑然一身,没有兄弟姐妹!”
“啊?”
叶洗尘顿时僵硬,笑容如同石化。
刚才的热情,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哈哈,额……”
他尴尬到,想抠脚。
强行解释。
“我自幼跟着林叔,你是他弟子,我又虚长你两岁,做兄长,不为过吧。”
此时,羽凌渡走来。
“人,我带来了,就不打扰了,你们聊!”
他跟林羡鱼、叶洗尘兄妹打招呼。
几人谢过。
李慕拱手。
羽凌渡便离去了。
萧离看一眼李慕,也跟着出去了。
林羡鱼见气氛尴尬,讪笑一声,“徒儿,为师明日便要离京了,特意来见你一面。”
他随即一指。
“洗尘,还有余音,都想见你,就带着一起来了,一家人嘛,别太生分。”
“是,师傅。”
李慕应了一声,还是,挺生分。
叶余音小跑过来,长袖一甩,竟行个大礼。
“余音见过师兄!”
李慕惊悚,单手将她托起。
“你是公主!”
叶余音起身,“宫里,我是公主,在这,我是你师妹。”
她说完,直勾勾的看李慕。
李慕被盯得发毛。
“额,公主,还有见教?”
叶余音感叹,“师兄,你长的真俊!”
“额,咳咳!”
李慕差点让口水呛到,俊不俊的,不用这么盯着吧,很难为情。
“公主谬赞!”
他谢了一句,将尴尬遮了过去。
“叫师妹!”
叶余音嗔怒,不依不饶。
李慕吞口水。
“师妹!”
若不叫,估计她会一直盯着,很尴尬的。
叶余音乐了。
面露亲昵,站在他旁边。
倒是挺自来熟。
莫小七就很局促,叶余音都叫了,把他给晾那了,于是转身,假装看风景。
李慕略过叶余音,“师傅明日离京?”
林羡鱼叹口气。
“对,洗尘的病情,稳定了,我打算带他出京,继续找药。”
李慕沉吟。
“若需要弟子时,师傅尽管开口。”
他说的,很有诚意。
而且,不喜欢整客套话,喜欢来实际点的。
“额,有这心就好。”
林羡鱼讪笑。
一个外门修士能帮上忙,他这把年纪,岂不是白活了。
但是,不便拂了李慕的好意。
随即,从袖中掏出一片玉简,递过去。
“这是门派的信物,收着!”
他说道。
“小七和余音,都有一片,当日仓促,没来得及给你。”
李慕接过来。
玉简上写着三个字:落泥宗。
“你虽入了我落泥宗,对宗门,却是一无所知,今日,就跟你讲讲。”
林羡鱼,娓娓道来。
……
乾首峰,凉亭。
萧离给羽凌渡倒茶。
“坐吧!”
“是,师傅!”
萧离坐了下来。
羽凌渡看她一眼,“离儿,李慕如何?”
萧离抬头,颇为诧异。
师傅眼中,有种,临家妇女的既视感,他是想,聊点八卦?
“挺好!”
萧离冷淡一句。
“哎呀,离儿……”
羽凌渡拖长语调。
萧离打住,“师傅,我心里,只有修行。”
“没不让你修行啊。”
羽凌渡摊手。
“我说什么了?”
萧离,一本正经。
“师傅,我入学宫,是有使命的。”
羽凌渡叹息。
“又来!”
他都觉的无奈了。
“你的金凤血脉,世间无一,而且,你的体质,也确实适合修习悬星诀……”
萧离插嘴。
“所以,徒儿需要心无旁骛!”
羽凌渡不悦。
“你听我讲完嘛!”
“师傅请讲!”
羽凌渡生气,喝了一大口茶。
“悬星大阵,百年前被毁,只留下一本悬星诀,能修出悬星大阵之力。”
他言语中,颇有苦涩。
没有详细讲述百年前的事。
“自打你降生,萧家,便宣扬,你身负逆转乾坤之力。”
萧离听后,脸色黯然。
她的使命,从出生就开始了。
并不是她冷漠,是她别无选择。
萧家的未来,大乾的国运,都得她扛。
羽凌渡,眼中有疼惜。
“后来,你长到十四岁,确实,唯有你能修炼悬星诀,皇上、还有萧家,大手一挥,你就入学宫了。”
“这几年,过得跟尼姑,有何区别。”
他叹息。
“你还是个少女,是个孩子嘛!”
萧离低头,眼中的落寞,更深了。
“师傅,别说了,李慕确实不错,但,我只是出于欣赏,并非儿女情长!”
羽凌渡诧异。
“啊?我没说儿女情长啊!”
萧离皱眉。
“师傅,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
羽凌渡不明白。
“我想说,李慕不错,一年后,他若是能顺利晋升内门,要不要收进乾首峰!”
萧离脸如苦瓜。
“师傅,你是说这个?”
“你以为我说什么?”
羽凌渡坏笑。
萧离局促。
“我还以为……。”
她有点生气了。
“那你又是说皇上,又是说萧家,还说我过的像个尼姑!”
羽凌渡摊手,很无辜。
“你再捋捋,话头,是你挑起来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萧离脸色红涨。
“师傅,你……”
羽凌渡端起茶,轻轻嘬了一口。
哼起了小曲。
……
林羡鱼将落泥宗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师门,有如此辉煌的过去。”
李慕出乎意料。
林羡鱼整理衣襟,颇为得意。
“怎么样,入我师门,不丢人吧!”
李慕却来了一句。
“师门收我,也不丢人!”
林羡鱼怕他骄傲。
“额,还是你比较荣幸!”
此时,叶洗尘也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
“小弟……”
李慕抬手拒绝,“叫李慕就好。”
“嗯,慕弟!”
叶洗尘点头。
“为兄也有件东西送你,算是见面礼。”
李慕苦笑。
他放弃了。
叶洗尘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只不过,这慕弟,怎么听,怎么别扭。
李慕扫了一眼。
叶洗尘手上,拿的是块令牌。
一看,就来历不凡。
李慕当即拒绝了。
“三皇子,无功不受禄,还是收回去吧。”
叶洗尘错愕。
“慕弟!”
他刚说出口,“慕弟?”他觉得,怪怪的。
于是改口。
“额,慕贤弟,别急着拒绝,先听听它的来历再说,可好?”
李慕仍是不应。
“你我非亲非故,不管它是何物,我都不会接受的。”
叶洗尘,拿着牌子。
楞在原地。
这好像,有点尴尬呀!
皇子的面子,好像在他这,不值什么钱。
叶余音一把夺过来。
“王兄给你的,你就拿着!”
她强行塞进李慕手中。
“额,好!”
李慕接过来,拿在手中。
“嗯?”
叶洗尘一脸无奈。
叶余音给,就要,他给,就不要?
这算什么!
不能是性别歧视吧?
随即,脸上掠过一丝怒意。
“算了!”
叶洗尘恢复平常,自我平复,耿直的人,没坏心眼,谁让,他是弟弟呢。
李慕翻过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