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向前行驶,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青山城的隧道处。
抬头上望,紫色的天空中,有一座巨大的高塔,直插云霄,只不过这座黑色的巨塔,身上伤痕累累,有无数破碎的凹陷 ,一颗碎了一半的巨大紫色眼睛,病恹恹地挂在塔的顶端。
马哲忍不住想起,前几天那棵遮天蔽日的血肉巨树捏爆天空紫眼的画面,想来这次荒天司应该是遭受了重创。
前方的那处隧道,便是通往荒天塔的死门路口。然而就在此时,在前方不远处,几道黑影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马哲心中一紧,目光紧紧锁定前方。只见那几名黑袍人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宛如黑夜中的卫兵。他们头戴毡帽,身着布衣,腰间还挂着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灯笼,手中拿着铜锣和梆子。
马哲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打更人。为首的一名打更人目光扫过马车,当他注意到车身上悬挂的欧阳家家徽时,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波动,开口问道:“欧阳家的人?”
欧阳家家徽是一个独特的标志,由金属打造而成,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内部的图案是马哲昨天在祠堂里已经见过的男子用剑刺穿女子的雕像画面。
车夫见状,连忙翻身下马,恭敬地走到几位打更人面前。他双手抱拳行礼,说道:“几位大人,车内坐着的是我们欧阳家这次派去荒天司的人,这是文涵请大人查看。”
车夫双手捧着一枚令牌,递给了为首那名打更人,为首那人接过之后,手中凝聚出一层淡淡的冥质,涌进手中的令牌中,令牌也因此发出了紫色的光芒。
见没有问题,打更人又将手中的令牌递回给了车夫,但他还是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文涵没问题……不过车里面的人我们还要查看……请别介意。”
“那是当然……规矩我们都懂!”车夫连忙回应道,说完让开了前方的路。
打更人只是一步跨出,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马哲他们的车窗外边,似乎就要拉开门帘进去。
“哼!”一声冷喝从车厢内的欧阳浔口中传出,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巨力直接将那名打更人给崩飞,对方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面色难看。
“区区丙鬼……还想上我们欧阳家的车!你的长官来还差不多!”马哲旁边的欧阳浔胸中的那盏明灯,开始闪烁。恐怖的威压向四周扩散。
“予你窗外查看……已经给足你们面子!”最后的这道声音,如同天地雷鸣,轰进了那名打更人的心间,对方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又猛地向后狂退,面色苍白。
头上的那顶毡帽,也被掀飞,露出了一张三十左右的面容,马哲看着对方那暴露出的那双眼眸,眼睛里赫然刻着丙十九的字样。
在一边的另外两名打更人,见此情景,面色大变,一瞬间冥质爆发,闪现到丙十九背后,神色警惕地盯着欧阳家的马车,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慢!”丙十九伸手拦住了后面的同伴,没有顾及同伴疑惑的眼神,他将地上的毡帽捡起,又带回到了头上。
一步步沉稳向前,又回到了车厢边上,拱手施了一礼:“前辈……刚才是晚辈的过错,真是冒昧,不知您在里面,请前辈海涵。”
随后他面色郑重地说:“荒天司鬼差丙十九,奉命在外检查前辈车厢!”他语气带着决绝,丝毫不畏惧车厢里面的欧阳浔。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马哲能感受到,丙十九后方的那两名打更人,全身紧绷。
几息过后,车厢内欧阳浔胸口的那盏冥灯缓缓熄灭,那股散发而出的恐怖威压,渐渐收起。
“一丈之外!你跨进一丈之内,我会砍你手脚!”欧阳浔的声音冷厉,说完便不再出声。
随后整个车帘缓缓拉起,露出车厢内的场景。
那名丙十九,也不敢大意,站在远处,对车厢内的大致扫视一圈,不放过任何细节。
他的视线在马哲脸上停留片刻,随后快速地扫过一眼旁边的欧阳浔 ,最后见没什么问题,才又一抱拳道:“晚辈已经检查完毕……前辈可过死门了!”
他身形闪烁,回到了一开始原来的位置,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哼!”即便对方好像很礼貌,可欧阳浔可并不领情,又冷哼一声,车帘缓缓降落。
前方的马夫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对着那丙十九他们又微微一笑,欠身一礼翻身回到了座位上,马鞭挥动,马车便驶入了隧道之中。
见欧阳家车队走后,丙十九后面的两名打更人,才稍微松了口气,神情缓和了几分。
其中一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不满地嘀咕道:“这么霸道!不就是青山城七大家族之一吗……给他嚣张的!”
另外一人面色也不好看,但他还是安慰自己的同伴:“这算好的了!昨天你不在,那几个野家来的人,脾气可比刚才那个大多了!那时可是真正交手了,要不是乙七大人来得及时,真是后果难料!”
“呸!都是些什么怪物!孩子生下来喝不着奶!”一旁的打更人又臭骂了几句。
丙十九听着旁边两位同伴的话,不过目光一直盯着欧阳家远去的马车方向,他最后淡淡地道:“别说了……有这闲工夫,不如抓紧修炼……多完成一些任务,获得更多的资源,如果我们之中有人实力达到二死,我们想进那车厢,又能奈我何?”
“要怪!也只能怪我们自己实力不行……怨不得他人!”
“况且未来……我们肯定还要跟这些七大家族新进来的人打交道……如果不想被一直欺负……还是提升实力最重要!”丙十九眼中闪过火焰,那不是愤怒之火,他是熊熊的战意。
两人听后也是深有感触,全都点了点头,毕竟能成为鬼差的,又有哪一位是等闲之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