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马哲的眼神闪烁过光芒,原本刚刚浮现出的一点灵感,却如此轻易地断掉了,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那么,她更早之前的男朋友呢,你是否认识?\" 马哲追问道。
工人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做我们这一行的,常常更换工作场所。像小花这样一直待在同一家药厂的情况,倒是相当罕见。\"
\"在我的印象里,我只知道她和我刚才提到的那两个人关系匪浅,其他的事情,我确实一无所知。\" 工人补充道。
马哲听后,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没有办法。他思考片刻,心想既然小花的私生活如此不检点,那么与她有往来的人或许不仅仅局限于药厂内部,也许在外头还有许多其他人。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前的迷雾仿佛再次笼罩住了前方的道路。
轻轻叹息一声之后,马哲转头对门外的那位南衙护卫吩咐道:\"把屋里的尸首收拾好。另外,你派遣一些人手,仔细调查一下小花的社交关系圈。再安排些人返回那家药厂,询问一下那个管事关于姓秦的工人的事情。\"
南衙护卫心头猛地一颤,目光落在那具倒卧在地、面色苍白如纸的女尸身上,但很快便恢复镇定,并迅速回应道:“遵命,属下立刻照办......”
......
木鹿县,新城区的街道上,秦奋独自一人前进着。此刻的他或许尚未察觉,就在刚刚,自己险些暴露成为马哲的目标。
然而,此刻他的心境显然颇为不佳。就在前天夜晚,当他匆忙逃回住所时,原本计划前往阳阁取回属于自己的那把神秘骨剑,但令人惊愕的是,他与那把骨剑之间那种似有若无的联系,居然莫名地断裂了。
这一变故令他震惊不已,于是他心急如焚地悄然潜至阳阁附近,却惊见此处已然被木鹿县衙的大批人马重重包围,水泄不通。
对于他这位长期栖身于木鹿县社会底层的居民而言,面对这些县衙差役,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地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感。
那时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在短短几个时辰前,他竟然亲手将田家灭门,而他手上沾染的鲜血,早已远远超过了数百人之多。
然而,那时的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地盘旋着——自己是否已经被人发现了?是否已经有其他如同那黑衣人一样的强大的存在察觉到了他所犯下的罪孽?
他不敢踏入阳阁去一探究竟,而是独自一人默默地返回了居所。但当他逐渐冷静下来时,一股深深的屈辱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是一种极为怪异的情绪,其中既有怒不可遏的愤怒,又有无法抑制的恐惧,两种截然相反的感受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矛盾。
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对他咆哮:“你这个没用的家伙!你已经拥有了力量,你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虫子了!你刚刚才残忍地屠杀了木鹿县的权贵们,你刚刚才手刃了县衙的副教头!可现在的你,却像条丧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简直就是一滩扶不起的烂泥!”
这种声音,如同魔音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撕裂开来。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部,试图将这可怕的声音隔绝在外,但越是如此,头痛欲裂的感觉就越发强烈,如潮水般源源不绝地袭来,无情地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
而更令他无法承受的是,杀人后的恐惧犹如一只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整个人吞噬其中。在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四周涌现出无数只死在他手上之人的冤魂。它们瞪大着猩红的眼睛,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嘴里发出凄厉的咆哮声,似乎想要将他碎尸万段。
在这样极度矛盾和煎熬的心境下,他艰难地度过了那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恐怖夜晚。当东方的天际泛起第一缕微弱的曙光,晨曦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的时候,一直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他早已浑身湿透,被无尽的汗水所浸透。
终于,确定没有任何人前来抓捕自己之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以及难以磨灭的屈辱。
他不敢想象,如果让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知道自己弄丢了那把骨剑,对方会作何感想?黑衣人又将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个失败者呢?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黑衣人十有八九又用那冰冷的眼神俯视自己说:“你真是太没用了!就算给了你力量!你依旧一无是处!连我给你的冥器都能弄丢!”
就在这样的心境下,他突然想杀更多的人,他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屠戮木鹿县权贵的场景,那种血浆喷洒的景象,以及鼻尖那腥甜的味道,让他是那么的如痴如醉。
仿佛那一刹那,他成为了天地的君王,而不再只是,木鹿县里一只下水道里的虫子。
他想杀人!他想杀人!
唯有杀戮,才能弥补他失去宝剑的空虚,唯有杀戮,他仿佛才能新生。
于是乎,他并未把黑衣人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放在心上。那个神秘莫测的黑衣人曾经要求他在灭掉整个田家之后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并承诺事后会给他下一步指示。
尽管他始终不明白这个黑衣人为何要下将田家赶尽杀绝的命令,但巧合的是,他本人与田家之间本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即使没有黑衣人的授意,他迟早都会去找田家算账,来报仇雪恨!
所以那天清晨,他狂饮了大量烈酒,烈酒带来的灼烧感令他浑身发热,而内心深处熊熊燃起的欲望之火更是愈发旺盛。然而这一次,点燃他激情的不再是美酒或赌博,而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事物——鲜血。
正因如此,当圆月高挂夜空,黑夜已经将至时,已经酩酊大醉的他却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前女友家门前,宛如一只狰狞可怖的恶鬼,悄然潜伏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