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大概除了殷肆玉，灵异部门没人知晓。
所以，在得知对方是冲着他们部门来时，他心里是最慌的。
担心自己无反抗之力。
担心真的被对方得逞……
宋予知压低声音，“真的是她吗？”
对于离颜的身份，她只是猜测，但是听齐铭霄这语气，仿佛是笃定。
男人侧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宋予知忙补充解释，“我没那么没用，当然猜到了！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也不确定！”
“你都没有确切的证据，对方更不会有。”所以只要殷肆玉能稳住，就不会出事。
“……”
宋予知恍然。
难怪他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一旦离颜此刻轻举妄动，那一定被对方察觉到端倪。
但如果对方真怀疑到离颜身上了，这次狗急跳墙想动手，那在他们有防备的情况下，指不定结果如何呢。
……
夜色浓稠。
夏夜的帝都依旧霓虹灯繁华。
只是在繁华深处，暗潮汹涌。
一处阴暗的地下室。
何长老黑沉着脸走进去，周身森冷的气息吓人，怒声开口质问，“金楷是你杀的？！”
老道盘膝坐在床上，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鹰眸锐利无比。
“你们终于找回神魂了？比本尊想象中的更快，还有点用处。”
从那天没找到神魂开始，他就预料到今天了。
他声音轻缓，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继续追问道，“在哪里找到的？你们看到他生前保存的记忆了？”
何长老被他这么忽视，怒气更甚了。
他提高声音，杀意凌冽的开口重复，“我问你，金楷是不是你杀的！”
“是本尊。”老道轻描淡写的承认，“你也不想想，本尊如果不这么做，就凭你，能离间你们部门跟宋予知的关系吗？”
何长老听到肯定，气息骤然暴涨，他掌心凝聚力量，猛然出手想给他致命一击。
然而对方一招手，轻松卸了他的力道，抬起手缓缓收拢。
何长老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
呼吸变得艰难。
他脸色铁青，看着老道的眼神，带着决绝的恨意……
“想杀本尊？你觉得可能吗？”老道声音轻蔑，看着他的眼神鄙夷，“本尊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何长老的呼吸渐渐微弱，身子也一阵发软。
他死死捏着自己的喉咙，眼底的恨意也逐渐变成惊恐。
那老道见状，这才缓缓松开手。
“这次本尊就原谅你，下次再不自量力以下犯上，就别怪我不客气！”
“……”
何长老跪倒在地上，捂着喉咙艰难的咳嗽。
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惶恐。
那狠厉的嗓音突然继续，“如果你非要报仇，也应该找宋予知啊！如果不是因为她，你们那位部长根本不用死！”
他声音轻缓，循循善诱，带着一股莫名的蛊惑。
何长老狼狈的跪坐在地上，低着头。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都是这样。
在极度愤怒的时候，会想找一个发泄出口，找一个报仇目标。
特别是他们这些正派人士，不允许自己心中的正义感被磨灭。
三头鹰太懂这些虚伪的人类了……
他继续，苍老沙哑的嗓音注入灵力，直击人心，“你就该找宋予知报仇！都怪她得罪了你不敢招惹的人！你更应该跟我合作，为你们金部长讨回一个公道，扞卫你们灵异部门的尊严……”
何长老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但听着他这些话，逐渐坐直了身子。
缓缓抬头，一双充满恨意的眸子重新亮了起来。
老道见状，唇边勾起一个淡嘲的笑容。
果然如此啊。
人类永远都这么没用。
他才用几分功力，就激发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恶念。
“但现在没用了，部门召开紧急会议，放出了金楷死亡最后的死亡时刻，总部让我去招揽宋予知。”何长老声音再次颓丧。
老道眸光微动，“让你去招揽宋予知？”
何长老将今天的事大概说了下，然后道，“会议结束，部长单独留下我，让我秘密进行此事。”
他是灵异部门很有声望的长老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是卦师，能推算过去，预知未来。
金楷神魂健在的真相，就是他算出来的。
那现在总部秘密委任他。
很合理。
老道一直在关注灵异部门的动静，自然也知道今天紧急会议的召开。现在对他说出这些内容，深信不疑。
只是有些头疼。
“招揽宋予知……”
老道低声重复呢喃，陷入了思考。
在某个瞬间，突然抬眸道，“那你就去招揽！最好让她进部门，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
何长老心里猛的一沉，抬眸死死的盯着他，“她进了部门，你还怎么对付她？”
老道随口解释道，“你把她放在你眼皮子底下，更方便我行事。”
何长老不死心，“怎么行事？她到时候有灵异部门庇佑，你根本近不了她的身边！”
老道轻嗤一声，“你也太高看你们灵异部门了。”
何长老眸光微眯，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老道顿时反应过来口误。
有些不耐烦的敷衍。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把人放在身边看住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
这话的意思，就是需要何长老协助。
从只需要灵异部门独善其身，到要求对方协助，这发展虽然得寸进尺，但合情合理，何长老也没再怀疑了。
老道把人送走，看着关上的房门，眼神逐渐得意。
灵异部门虽然废物，但确实受气运偏爱，拿到他们的气运就能弥补地府神力的损失。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这部门竟然没什么特殊的。
根本找不到气运照拂的痕迹。
如果宋予知插手的话，以她跟地府的交情，想必很快能联想到他的企图，那势必会先找到气运所在，好好守护。
他接下来什么都不用做，就等宋予知帮他找出来，坐享其成……
……
何长老走出好远。
直到上车，进入到私密的空间，才放下戒备。气血翻涌，喉咙一阵腥甜。
他猜到了，以对方的无耻程度，一定会用威压逼迫他。
让他做出一些无法自控的举动。
果然。
他竟然想利用人性的弱点，蛊惑他的神志。
他当时意识到他的企图，索性就将计就计，让他以为自己轻易中招，答应跟他同流合污。
车子缓缓启动，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