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灵气不断入体,他的伤势总算得到缓解,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开始愈合。
新生的肉芽交织生长,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先前的痛苦也逐渐减轻,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
而黑暗中的修士们,早已经脚底抹油,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他们如同惊弓之鸟,生怕被这血腥的余波所牵连,恨不得瞬间消失在这片恐怖的区域。
也只有那些本领低微的,或是家眷俱在此地的修士,才敢大着胆子,通过那门窗的缝隙,偷偷打量远处那道身影。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心脏砰砰直跳,仿佛稍微大一点的动静就会将他们的小心脏吓得骤停。
等到半个小时后,他才起身,从储物袋里摸出最后一个水葫芦,打开盖子,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那干涸的喉咙得到了滋润,却仍觉得不够。
又觉得不过瘾,召唤了三个水球术,喝了个干净。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流淌而下,让他燥热的身体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才看到自己这般模样,赶紧放了一个洗尘术。
一阵风席卷之下,地上的灰尘与血污全都被带走,被抛到了城外。
那风仿佛拥有着神奇的魔力,所过之处,一切都变得干净整洁。整个战场就跟洗过了一样,焕然一新,仿佛之前的血腥厮杀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王七叶从储物袋里,随便拿出一件黑衣服,套在了身上。那衣服虽然普通,却也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他伸手一招,地面上的法器、储物袋、铠甲像流水一样,朝着他涌来,很快装满几个储物袋。
正当他对这满地的尸体发愁之际,城墙上传来一声叹气。
“我来晚了吗?”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带着深深的无奈与遗憾。
王七叶朝着城墙上看过去,一位干瘦的老者,背后背着一尾大鱼,从城墙上跳下来。那老者身形如鬼魅般轻盈,落地时却带起一阵轻微的尘埃。
他每走一步,双眼中就从倒地的一具具尸体上扫过,那坚毅的目光,此刻却已老泪纵横。泪水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流淌,滴落在满是鲜血的土地上。
他解下了背后背着的那尾大鱼,随意地丢在地上,好不容易费了三个小时才钓上来的这条大鱼,如今被他毫不犹豫地抛弃。那鱼在地上蹦跶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雪亮的银枪,深情的抚摸着,就像是自己的爱人。
“那可是十万人啊,拿了他们的甲胄也就算了,就连灵魂都不放过,你就不怕遭天谴吗?”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悲愤与质问。
王七叶将双刀收回身后,从储物袋里随意摸出两件缴获的三阶长枪,临时祭炼了一下。
面对一位元婴修士,他不敢大意,尽管这个元婴修士已经处于衰弱期了,他的气息,也就比自己强上了一头,但他必须全力以赴。他的心跳加速,神经紧绷,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
“天谴?笑话,我就是天谴。”王七叶咧嘴一笑,衣服无风自动,战意昂然。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仿佛要将这黑夜都点燃。
此刻的他伤势已经恢复了八成,灵力也恢复了九成。但他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老者。
“是吗?原来如此,这么说你是灵溪谷的了?”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为这些忘死的士卒们感到悲哀和不值。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无奈和沧桑。
“什么灵溪谷灵尿谷,道爷我可不认识,本道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鸦道人是也,要打便打,不打我可走了。”
王七叶盯着这个胡子斑白的老头,可一点都不敢大意,毕竟是他第一次对上元婴修士。
虽说他这个元婴修士有些水了一些,但好歹也是一个元婴修士啊。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在那月色朦胧的夜晚,老者的面容在黯淡的光影下显得格外落寞。“十年前酿成大错那一天,灵溪谷寂静无声,什么都没有说,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老者缓缓说道,神情愈发落寞,思绪不由自主地陷入深深的缅怀之中。
“那少年与你一样倔强,若是没有死,恐怕现在也将名动一方了吧……”
王七叶咧嘴一笑,试图打破这略显沉重的氛围。“老头,看不出来,你还有说书先生的潜质啊,再聊下去,太阳就出来了。”
涂洋隽微微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然。“本来我应该放你一马的,但我实在是放不下这十万冤魂,哪怕以后要承受更强的后果,老夫也认了。”
说罢,他毅然一摆手,那杆闪烁着寒光的亮银枪“嗖”的一声指向来人。
眼中瞬间换上冷漠,仿佛世间万物都再无法触动他的情绪,不悲不喜,只有那坚定的决心在眼眸深处燃烧,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执着和对十万冤魂的责任。
此刻,夜风吹过,衣袂飘飘,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即将拉开帷幕。
在那仿若实质的威压笼罩之下,王七叶只觉体内血液犹如被点燃一般,炽热无比,一时间沸腾翻涌,如汹涌的海浪奔腾不息。
只见那杆亮银枪猛地脱离他的手,刹那间,光芒闪烁,竟分化成上千根银枪,每一杆都似离弦之箭,带着凌厉的气势电射向黑鸦妖道。
那璀璨的亮光瞬间刺破黑夜,犹如白昼降临,暗地里偷看的众人只觉眼睛一阵刺痛,齐齐酸意涌上,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
元婴大能修士之间的斗法,当真是凶残至极,仅仅是这战斗的余波,便已不是普通人所能抗衡的。
众人纷纷惊恐地低下头颅,伏在地上,不敢再有丝毫异动。
面对着这铺天盖地、每一击都拥有三境修士最强一击威力的攻击,其威不可阻挡,令人胆寒。
王七叶更是浑身战栗,然而,在这恐惧之中,一股能与元婴修士交手的莫大荣幸之感,却莫名地充斥着他的内心,使得他面色潮红,神情复杂。
「灵溪一闪」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根根长枪如暴雨般扎下之时,王七叶的身影却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那一千把长枪瞬间将原地扎得千疮百孔,若是他还在原地,此刻必然已经如同一个刺猬般惨不忍睹。
而重新现身的王七叶,已然出现在了胡子斑白小老头的背后。
他手中的两杆长枪在能量灌注之下,功率开到了极致的200%,面露狞笑,而后毫不犹豫地自爆着朝老者背后扎去。
老者似乎早有防备,在那一瞬间,背后仓促立起一面盾牌。
“是灵溪一闪,你果然是灵溪谷的!虽说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但今天留你不得……”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两个枪尖就已穿透盾牌,紧接着便是一阵爆炸开来,随后又是两件三阶法器穿过这两个破洞,瞬间引爆。
在这一连串的攻击之下,那面盾牌终究再也支撑不住,瞬间碎成几块。
老者虽防备住了这一招,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青年如此果决,上来就自爆法器,而且一次性便是四件三阶法器。
以至于这件四阶防御法器还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威能,就被他给炸碎了,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胡子斑白的小老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但其身形却并未停顿,反而极速向前掠去,同时向着那亮银枪招手。
就在这时,一个短毛修士手持双刀,毫不畏惧地直直撞进爆炸气团,朝着他舍身追去。
那亮银枪似乎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召唤,只见数千把亮银枪纷纷离地而起,在空中迅速合成一把,而后如归巢之鸟般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至此,他心中才稍稍安定一些,双手猛地一抖,那亮银枪便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带着无尽的威势电射向追来的黑鸦妖道。
一件散发着华光的珠子法器突然出现,挡在了亮银枪的前方,二者相撞,发出一声巨响,光芒四溅。
亮银枪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倒卷而回,重新回到了涂洋隽的手中,而那件用来抵挡的三阶法器却在这强力的撞击下碎裂成几块,零零散散地掉落在地上。
王七叶丝毫没有停歇,继续朝着这个胡子斑白的小老儿追去。
如今对方四阶防御法器已失,身边仅有一个备用的三阶防御法器,他深知唯有近身,自己才有获胜的机会。
涂洋隽心头不禁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位青年修士,不愧是灵溪谷的佼佼者,不仅打斗经验丰富,而且行事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狠辣。
那三阶法器说自爆就自爆,一点都不带犹豫和心疼的。自己刚才只是试探性地进攻了一击,他就毫不犹豫地自爆了防御法器,当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就看你有几件三阶防御法器了!”
涂洋隽的心里也发了狠,元力疯狂灌注之下,亮银枪光芒大放,瞬间一分为三,如三道闪电般电射向快速逼近的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