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开心快乐活在现实的人，却要莫名死在高一那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只是陌生人，心狠一点也就过去了，事后忏悔那是以后。
但那个人是恩人姐姐，无论如何，卢正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尤其是在之前不知恩人姐姐身份，一次次将她的生命看作路边野猫，可有可无，随意放弃之后……
女生迈着轻快的步伐，又一次从卢正面前路过，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松手，放开我！”
被一个社会小混混般的男人突然袭击，女生大吃一惊，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用力挣扎，只可惜对方力量太大，怎么努力都只是徒劳。
就在这时，一位红发红眸的妖异男子突然出现，拍开了卢正的手，将女生护在身后。
“同学你快走，这里我来拦着！”
“谢谢，那你小心！”女生嗯了一声，背着书包仓惶离开。
而卢正看着面前那张眼熟至极，和他这段时间一直使用的脸极其相似的面容，心中怪异到了极点。
“在我离开这个世界那一天，这里发生的一切将在现实的过去成为真实……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妖异男子嘴角带笑，红眸一闪，有些惊讶，“猜出我来了？”
悄然回归黑发黑瞳的卢正摇了摇头，“你是谁不重要，我只在乎你能否回答我的问题。”
妖异男子笑意一收，眼神瞬间冰冷下来，“本已经成功渡过沉沦，却在最后关头迟疑停步，就因为一个女人？”
卢正想了想，还是摇头，但凡那句话有一丝可能性，他都狠不下心，“不，图个心安。”
妖异男子眼中红光一盛，似怒火翻腾，“明知此处乃虚无幻境，并非真实，还硬犯蠢，白白浪费了本帝创造的机会！”
卢正眉毛一挑，的确，这一次沉沦中，过得实在轻松。
但这口气也顿时让他确定了这位的身份，笑脸一挤，使出拍马屁大法。
“天地间最最伟大的血帝大人，拜托您就回答卑微人族这一个小小的疑问吧！”
妖异男子一愣，旋即笑着移开目光，眺望远空。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这些远在你的理解范围之外，说了你也不懂，但为了留住你，它难得说了点实话，这里发生的一切，你离开之后，的确有可能会成为现实。”
一瞬间，卢正脸上的笑容与谄媚全数消失，“少扯那些玄乎东西，它是谁？”
血帝左耳朵动了动，一把捏住了卢正下巴，左右转动打量，“你不对劲！”
“呵额……”卢正清起了嗓子，一副要吐痰的样子，吓得血帝急忙抽开手。
“无赖劲倒是依旧……”血帝在卢正肩头擦了两下手，又叹道:“方才没走，接下来可就难了。”
“若不是本帝悄悄替你挡着，你凭什么能够免受它的影响，到现在都还保持着冷静与理智？”
卢正捉摸出了话中的邀功之意，却并不点破，“它是……万物通明心？”
血帝不说对，也不说不对，望向远空初阳眼神，居然流露了几分怀念，“本帝从不轻易帮人，特别还是卑微的人族，除非你……”
卢正挥手打断了血帝蓄势发言，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什么目的？直说。”
血帝难得的不气恼，面色肃然认真，“你若能安然离开，抓紧时间寻一石镜，照镜闭左眼，双膝下跪至正午灿阳高挂，引右眼之血遮盖镜面。”
“事成之后，我们可以再谈另一桩生意，你的下一次沉沦或许也能轻松渡过。”
“记住，这些绝对不能和那两位提起，否则后果你无法承担。”
这些话，让卢正嗅到了一丝与虎谋皮的危险，“你都能随意翻看我的记忆，他们不行？”
血帝嗤笑了一声，“呵，既然特意让你不提，自然有信心不让他们察觉。”
“成交，”卢正微笑点头，“现在，我需要你将关于‘它’的事，完完全全的告诉我，这对我很有帮助，你没必要隐瞒。”
“哦？”血帝有些惊喜的应了一声，“你不信那两出家人？”
卢正诚实的点了点头，“也不信你。”
血帝愣了片刻，随即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你这人族突然变得有趣了，本帝喜欢！”
“净化？笑话还差不多！那玩意要是能够净化，至于被流放人间，还被你一个不知修行为何物的凡夫俗子所获？”
“不过是一只犯了弥天大错的猴子被摘去心脏，从而炼制出了一道极其强大的活物封印，用来封存上三界的污秽。”
“说白了，无非就是顶尖生灵为上三界打造的一个夜壶，万万年来，三界所有难以化解的怨，都会打入到封印中封存。”
“所谓怨，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焦虑、紧张、愤怒、沮丧、痛苦、难过、忧郁等负面情绪的堆积。”
“你每一次许愿，都会解开封印部分限制，让其中怨气冲出封印，炼制你的肉身与灵魂。”
“成功解开所有限制，并承受住的人，将会成为那颗心的身外化身，以仙界镇界之宝的名号行走三界，消化所有不甘怨气，还三界万世太平。”
“当然，你不用想那么远，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仙界积极托关系预定的生灵也不在少数，也就是所谓的天选之子。”
“先不说凡间是否有天纵人物能够承受几万年来不散的怨，就算有，在最后一步也多半会被人强行摘走桃子。”
“在他们看来，镇守仙界，这是无上光荣，身崩魂解亦是心甘情愿，而你，只能想办法将它彻底剥离，才能在世上苟延残喘。”
“据本帝所知，它的上上上代宿主，就成功剥离了它，并且毫无代价的全身而退。”
“几千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奸诈家伙现在死没死，本帝居然还有点想念他了……”
血帝的身影逐渐模糊透明，就像快没电了的投影仪，身影若隐若现的。
卢正撇了撇嘴，“人都要没了还怀旧，其它关键信息，赶紧说！”
“怨灵间注定互相吞噬，这是它们存在的本能，你能想到利用这一点，还算是有点脑子。”
卢正眼光流转，他压根不知道怨灵间的关系，那只是一次尝试，瞎猫碰上死耗子。
虽然走运培养出了一只怨灵，但他利用的，却是生前的仇恨，而不是怨灵本能。
“因为你，我偷渡出的力量提前耗尽，最后给你一个忠告，虽然它的心智只相当于八岁稚童，可学习能力是天下一绝，千万千万不要想着同样的方法破局，当年……”
血帝身形彻底透明消失，似乎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
卢正转向后方，以车窗为镜，镜里的人黑发黑眸，下颌线流畅温和，这时候他才确定，血帝彻底离开了。
“你离开之日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将在现实的过去成为真实。”
“千万不要用同样的方法破局……”
“也就是说，我可以进行无限次实验，无论成功与否，只要不离开，就不用承担后果？”
想着想着，卢正眼睛一亮，面色不惊反喜，就像是在说……还有这种好事！？
但直觉告诉他，什么都不做或许才是正确的选择。
现在，该去确认那个女生的真正身份了，它说的，卢正信不过，血帝说的，也不能全信。
是遥远记忆里的陌生初恋，还是恩人姐姐，会直接影响接下来他的思维模式。
他想着，如果是陌生初恋，此去应该就找不到人了，否则一拳锤死就完事了，它不会那么蠢，还能找到，就必然会有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