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武王殿下好意，但我们今日实在没什么胃口........”
    未来的沙皇二世阿列克谢和自己的妹妹伊琳娜是从被窝中，被纪尘的人叫醒的。
    他原本正在瑟瑟发抖呢。
    闭眼睁眼，脑海中都是尸山血海的画面。
    会看见一个又一个幽光的眼睛，盯着自己。
    太恐怖了。
    真的让人发毛。
    “我们华夏人呀，最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了，将军大人是要和你们谈谈条约的事情呢。”
    “还请赏点薄面。”
    纪尘的使者微微一笑。
    意思已相当明了。
    沙皇二世第一时间就听出了潜台词。
    我们将军大人说了。
    不去，就是不给他面子。
    而不给武王面子的结局嘛..........
    稍一闭眼。
    阿列克谢身上再次起鸡皮疙瘩。
    他看见了葬坑。
    看见了尸山血海的画面。
    白惨惨的无头断尸填满了世界，堆积了起来。
    死不瞑目，一直射出冷幽幽的光芒的脑袋，堆叠在一起，变成一座塔，像是要永远禁锢他们的灵魂。
    让人发毛。
    去吧。
    还能怎么样?
    他可不想变成武王战利品的一部分。
    阿列克谢强撑着身子，去面见纪尘。
    “真是繁华........”
    伊琳娜苦中作乐，赶路的时候，欲要用陷入欢乐海洋的金陵去转移注意力。
    忘记早先看见的猩红一片，到处都是残肢断体，伏尸无数的屠宰场。
    “这真的不是在铺张浪费，粉饰太平吗?”
    阿列克谢则是这样开口，对眼前的景象感觉嗤之以鼻。
    为了和武王会面。
    他一路上研究了华夏的史书。
    当初。
    好大喜功的隋炀帝也是这样讲究排场。
    看外国使者到来，给树都要穿上丝绸。
    使者在哪里，吃什么都是免费。
    想这样给使者下马威。
    想这样让使者知道什么叫做天朝上国。
    但终归是面子功夫，不过蛊惑手段而已。
    当时确实唬住了一些使者。
    可后来呢?
    关于大明。
    他也有了解。
    近些年天灾人祸不断。
    根本吃不饱饭，否则哪有这么多流民起义?
    正是内部骚乱不断。
    外部才会崛起一个通古斯野猪。
    那通古斯野猪，都是被他们沙俄赶出去的垃圾。
    结果在大明这儿反倒尾大不掉了。
    足以见证前些年大明的日子有多难熬。
    结果短短两年，就富裕到如此局面呢?
    阿列克谢绝不相信！
    “可是这里这么繁华啊。”
    伊琳娜眨巴大眼睛。
    “武王席卷天下，抢掠了不知多少财物，是所谓开源，又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是所谓节流，又怎会显得不富呢?”
    “他们华夏古语有云，未雨绸缪。”
    “而这样子，简直像是有一天就过一天。国库能撑多久?”
    阿列克谢的言论是没错的。
    纪尘的国库一直在飞速消耗，烧钱、流水等都不足以描述他的花钱速度。
    若是不以战养战，到处找战利品，还真的会有点挺不住。
    前一阵子，多次大丰收。
    虽然粮食有余了。
    但其他的物资也较为缺乏，急需钱财来释放市场活力。
    值得一提的是。
    这方面的困境得怪到朱重八身上。
    正所谓前人砍树，后来者遭殃。
    该死的老朱，搞大明宝钞坑死天下百姓。
    让百姓本能对宝钞抗拒。
    纪尘又是爱百姓的。
    所以没有强行推出宝钞。
    否则，若是早早搞出纸质货币......
    不过现在。
    纸质货币也可以应时推出了。
    “刚刚平定天下，就如此铺张浪费，骄奢淫逸。对外，也是四处开战。武王的好大喜功，不亚于他们历史上哪位隋炀帝啊，只希望不要把发出去的大餐埋地里.......”
    阿列克谢看这场面真的都看的心痛。
    如果是他，他绝不会把白花花的银子拿出来撒给农民。
    这不是浪费吗?
    农民就该跟牛一样拴在农庄里。
    不对！
    他们根本不是民。
    该叫农奴！
    让这些农奴进城里大吃大喝是图个什么?
    牛马享受了还能好好干活吗?
    “不过，这也许就是武王百战百胜的根本吧.......但一旦武王败了，养不起了.......”
    阿列克谢再度摇头。
    华夏还有句古话。
    升米恩，斗米仇呢。
    “哥哥，慎言。您忘记了打探的消息了吗?早先这金陵，有士子上书武王，提出意见，但最后全家都被扣了结党营私，勾结建奴，造反的帽子杀了。”
    “我们在这里的事，可千万不能出纰漏。光一个立陶宛我们就难以应付，若再来一个武王。”
    “那不仅是我们的结局将过于悲惨，还有父皇........”
    伊琳娜轻声提醒。
    虽然用的俄语对话。
    应该很难有人听懂。
    但这好歹也是武王的地盘。
    万一有人听懂。
    他们就得g了。
    武王虽然不要脸，但也见不得人骂他，说他。
    所以。
    他们都没听说过有人敢进谏武王.......
    “妹妹教训的是，是哥哥错了，有些起床气了。”
    阿列克谢闻言，低头认错。
    “来了?”
    “快坐，快坐。”
    很快。
    他们便赶到了地方。
    纪尘热情的招待。
    “拜见武王殿下。”
    俩兄妹赶紧行大礼。
    还有使者赶来。
    不过最后，餐桌也是没有坐满。
    有使者实在是不行了。
    观了祭祀大典之后，直接晕厥过去。
    “吃。”
    “多吃点，不然到时候回国发现饿瘦了，倒是要说我招待不周，不懂外交了。”
    纪尘指向餐桌。
    上面满是珍馐。
    “谢殿下，但现在，真的没胃口.........”
    阿列克谢勉强一笑。
    能站起来已经不错了。
    他还是个孩子。
    就让他看这些。
    “武王殿下.......”
    除他以外，其他使者亦全部面露难色。
    “错误的，人有三大欲望，食欲，性欲，睡欲。”
    纪尘微笑。
    “在这其中，食欲对于人来说，是维持生命的必要活动。”
    “即便对于动物来说，这也是优先进行的行为，依靠进食可以获得满足感。”
    “怎么能没有胃口呢?”
    “快吃。”
    纪尘催促。
    “武王殿下，也许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吧.......”
    有人再次拒绝。
    而后他们便是看见纪尘的脸当即就垮了。
    给他们表演了何为变脸。
    “我天朝上国，以礼待尔等蛮夷外邦。你们却就是这样给我甩脸子?”
    “.........”
    什么叫我们给你甩脸子?
    使者发懵，全部愕然。
    跟这武王打交道是真的折磨啊！
    “这可是我方的一番心意，是一方心血！”
    纪尘盯着他们，眼神凌冽。
    大有一种，他们不吃饭，就把他们做成饭的暴虐感。
    “杨师傅五点起来，就开始准备今天的宴席！”
    “给我吃！”
    “吃完有奖励，吃不完有惩罚！”
    纪尘生动形象的给他们阐述了。
    何谓弱国无外交。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具备拒绝的权利。
    有人落着泪，被迫开始动筷。
    无奈的挑战起来。
    美味吗?
    确实相当美味。
    他们在金陵也住了段时间了。
    发现金陵有新的制盐法，不仅量大，而且那些盐根本没有酸涩的味道，全是精盐。
    据说那种精盐，原本都是给皇帝吃的！
    并且，还有以前皇帝都吃不到的什么味精。
    他们就有和纪尘签条约，希望纪尘能给他们卖盐，卖味精........
    但现在这分量，着实难以吃完啊。
    有些太多了。
    因为使者中有人没来........
    饭菜虽不苦涩，但混杂着泪水，混杂着今日的经历，却还是让他们味同嚼蜡。
    而就在此时，他们听见有人向纪尘报告。
    “将军大人，那些没来的使者估计是真不行了。”
    “我们有把人吊起来抽，看看是不是装病，装病的必然叫的中气十足，结果全是真病了，叫的都有气无力，有个使者估摸着是回光返照，叫的特大声，我们以为是装病，就多来了几下，结果不小心把他抽死了......”
    “哎。你啊你！这干的什么事嘛?把使者抽死了！”
    纪尘痛心疾首，差点儿......
    不。
    是直接笑出了声。
    强忍，强忍！......
    但这么好笑的事，又怎样再忍了?
    “哈哈哈.......”
    不过，接受过专业而严格训练的纪尘，又给他们诠释了何为演技派，当场像哈克那样笑完装悲。
    只是他的言语，却依旧让人发寒。
    “命不好呀，但死都死了，那还能咋办?脑袋剁下来，给今儿要搭的京观上加一个脑袋吧。”
    “........”
    使者们又感觉到说不出来的庆幸。
    幸好。
    没有跟这武王玩什么心眼子。
    他是真百无禁忌啊！
    哪有病了吊起来抽看看是不是假装的啊！?
    不小心抽死了。
    这不该是你们的工作错误吗?
    不给人赔偿就算了，还要把人头剁了，一起垒上去?
    这什么事啊！
    他们是哽咽着开始挑战大餐的。
    他们当中，那个人在自己国家不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结果在这天朝上国，一个个可怜的跟什么一样?病了，被人吊起来抽，抽死了，都不知道名字。
    只知道是有个使者。
    “哭什么哭?搞得我虐待使者一样！”
    纪尘一拍桌子，叫他们安静，他还要跟手下商量事呢。
    “将军大人，那对于那个使者团中的其他人。我们该怎么处理?现在使者死了，没什么有资格能签条约的了。现在，他们就是单纯吃闲饭的了。”
    “想吃我闲饭，没门！”
    纪尘眸子一变，涌出寒气。
    什么叫吃你闲饭?
    使者们真的蚌埠住了。
    他们到金陵这么久，全是在自费！
    鸿胪寺自己提供的居所和饭菜。
    那踏马的！
    完全跟猪一个待遇！不，猪都不一定乐得吃！
    而幸好。
    金陵物价便宜。
    虽然是贫穷地方来的。
    但身上带着钱财也够吃的不错，住个小院了。
    虽然武王狠辣至极，无所不为，无所不敢做。
    但他对这天下百姓，是真的爱到了极致。
    不仅不收税，还有很多事物，朝廷都有补贴。
    “抽死一个也是抽，加一个脑袋也是加。所以干脆都砍了吧，脑袋都堆上去。也免得他们对外嚼舌根子，搞的我们外交不做人一样。”
    “不过，跟外面肯定不能说是我们不小心把他们使者抽死了，干脆就全杀了，对外面就宣称，这使团不知死活，他们勾结叛乱分子，欲要刺王杀驾！”
    “你们找上门去，他们还不跪地受缚，乞求饶恕，反而负隅顽抗，没有办法，才将他们尽数剁为肉酱。”
    “顺道，我们也可以此为理由，兴兵灭国！”
    “哐当........”
    有使者的筷子落地了。
    此刻不仅是额头，而是浑身都在冒冷汗。
    也不仅是他一人。
    所有使者。
    就连一直勉强保持镇定的沙皇二世阿列克谢也蚌埠住了。
    天啊！
    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冤枉人，能不能避开我们这些外人?！
    您是在玩我们吗?！
    不会是想把我们一起杀人灭口吧?
    他们发寒。
    “呃......将军大人，这些人要不要.......”
    乞活军眸光幽幽，也是看向了那些使者。
    其意不言而喻。
    “武王！”
    他们从位置上退下。
    跪倒。
    纳头便拜。
    此刻若被灭口，恐怕是一个流程。
    最后还要稀里糊涂的被兴兵灭国。
    “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纪尘提醒。
    “是！”
    阿列克谢第一个点头，开口。
    “武王您对那有个使者如此礼遇，结果其使还勾结逆贼，欲刺王杀驾，您得知后，悲痛的不能自已，不知该如何面对那番邦小国。但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愧是未来的沙皇二世。
    一张颠倒黑白的嘴啊。
    纪尘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说实话，他并不是太喜欢这沙皇二世。
    .......
    ps：今天又有事，早上太忙了。
    在外面到处跑，用手机改文的时间都没有。
    搞到中午了才闲下来能吃个早饭，所以这章放出来晚了。
    不好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