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上,满地尸体,满地断刀烂枪破甲,没有一块地方是没有残尸血迹的。
跟这种表现的非人生物打,那真的就是疯了!
“我们准备直接跑路吧,阵地战本来就不是我们擅长的。”
张献忠已经做出决定。
他本就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逃跑流贼。
现在对不战而逃,自然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而且他觉得真不丢脸!
且不说纪尘那飞上城墙般的能力。
还是看看下面的乞活军吧!
其嗜血的勇猛与那股莽气放在任何军中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但在乞活军中,这只不过是最基础的!
他们每一个人都宛若修罗!
挥舞着利器与钝器,不断将敌人杀死。
发现无法逃命后。
凤阳府守军被迫背水一战,疯狂的想要反扑!
想要以此来乞活。
可!
乞活军更疯!
密密麻麻的尸体躺在路上,将平地都要铺满,更让人害怕的是,这些尸体还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没有脑袋的还好。
最恐怖的是那些还剩下一半脑子挂脖子上的那种!
更更恐怖的是那些被钝器活生生砸爆的!
一眼看过去,极为恐怖!
便是大西军都忍不住想干呕,大西王张献忠和李定国亦是为此颤抖!
这些乞活军简直愧对乞活之名,每个人都用的是以命搏命般的疯狂打法!
插入进敌军之中,蛮横不讲理,不理会敌军跪下乞活,挥刀夺命!
所过之处,就连野狗路过也得被砍上一刀!
满地伏尸,每个人的军甲上都沾满了鲜血!
有乞活军被三根破甲锥从前胸而进,心脏都应该被刺破的!
“苟活否?”
但他却狂啸,眼中闪着红光,于昏暗的雨天中格外刺眼,他脑海中回忆起自己的妹妹,头上的血顺着脖子往下流,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断了气。
想起了自己母亲,哭瞎了两只眼睛......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们弱小,所以军痞、老爷,什么东西都来欺负他们。
被霸占了房子和地!
明明是他们的,却要交租!
还要糟蹋他十几岁的妹妹。
妹妹急了,咬了一口,就被揪着头发往石头上撞!
跪地亦不可活,明明说的都是汉话,可老爷却装作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要身边的人转述。
完全不给他们当人!
也不把他们当驴,驴好歹还得喂点好的,而他们一年到头锅里比脸干净,还倒欠老爷家钱粮。
那时候,将军大人来了,杀掉了所有欺负他们的狗东西,所谓高贵的老爷!
然后问他们‘苟活否!’
这三个字,尤为醒目,如同尖刀利刃,在他们心中划下狠狠一刀。
汉家男儿,怎能没有血性!
怎能选择苟活!
“苟活否!”
他再次大吼。
一手抱住三根破甲锥,阻止敌人拔出与逃走,生生拿刀把三个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他提起一颗还在滴血的脑袋,在所有人的眸光中,张嘴咬住上面的毛发。
那颗人头睁着眼睛,像是死不瞑目。
人头死寂与乞活军热烈的眸光让后面看戏的大西王瞳孔一缩,大西军纷纷胆寒!
乞活军的这些怪物到底都是哪里冒出来的?
恐惧的感觉出现在脑海之中。
他们看着那个面目狰狞的杀神喊着‘杀杀杀杀杀杀杀’,继续向前冲去。
一根箭矢从那人的胸口穿过,那乞活军没有低头去看胸前冒血的箭头,自顾自的再次挥刀,将眼前敌人枭首。
入眼之处,冲之!
入目之人,杀之!
他们不能理解那种狠辣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而乞活军脑海中的想法却很简单。
此前没有战斗的选择。
所以跪下苟活。
如今,将军大人给了他力量,给了他选择。
那他就算是死,也要战斗!
用战斗,去宣泄他二十多年来积累在心底早就要爆裂的情绪!
战斗,爽!
“杀!”
他仰天长啸。
乞活军中有不少是为了战斗爽。
可也有很多,是想跟着纪尘,杀出一片朗朗乾坤!
将这大地给彻底犁上一遍,彻底肃清!
你们不是高傲吗?
你们不是暴虐吗?
那就给你们看看更高傲,更暴虐的!
“列阵!将军大人已将城上的远程火力完全压制,让我们列阵而战!”
沈炼一声嘶吼,冥冥之中感觉到了纪尘的指挥。
同时,他也察觉,损失似乎稍稍有点大了。
按照以前的战损来看,如今倒下了两百多乞活军,那么其中恐怕会死三人左右,如果运气差些,甚至会死上十几人之多!
“你们列阵!”
丁修一声大喊,一把苗刀所向披靡,他身上的甲已经全脱了。
他还是习惯敏捷一点,不想要那些沉重的甲防。
手中刀都差点脱落,不过,在敌军满是嗜血兴奋的那一刻,他还是勉强握住了刀柄。
“噗呲!”
伴随着喷溅的血花,几个敌人被他腰斩。
然而敌军太多,密密麻麻,如鬣狗一样将他缠住,他很难赶去与队友列阵了。
他一个人杀的太深入了。
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已经忘记了多少个,还有箭矢没来得及拔出,浑身仿佛,不,是确确实实才从血池里刚走出来!
他想把手上的鲜血抹到脸上,抹到发上,却发现身上早已被血浸透,根本没法擦干净。
手上的鲜血实在太多,滑腻的完全要握不住刀。
正是因此,他之前才差点刀都没握住!
“杀啊!”
他摆出昔日一人面对十三铁骑的阵仗,满是血色的面目狰狞,犹如恶鬼,嘶吼着冲了上去!
没有多久。
他的身上便就插上了四五把断枪!
“咕咕咕!”
丁修驻刀笑着,口中冒血,所以‘哈哈哈’的声音变了味。
“杀!”
周围有乞活军在咆哮,向这儿冲来,想给丁修缓口气的机会。
“那是黄得功吧。”
张献忠从乞活军中认出一个熟人。
之前没有认出来,那是因为其全身披甲。
但现在,却也是裸衣的状态。
“他娘的!以前就连黄得功的五千骑兵都没打过,现在还有个比他更狠的纪尘,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献忠缩了缩脖子。
他以前差点被黄得功活捉了的。
“儿子,咱们趁他们打的激烈不曾注意,直接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