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准备好了。按你的想法,绕着整个魏国公府以及周边很广的区域设置了哨位,防备可能的出逃。”
乞活军向满穗回复请示。
“好,辛苦叔叔们了。”
满穗露出笑容,甜甜冲乞活军们叫。
“那我们从附近的怀远候府开始吧!如遇反抗,就地格杀!不得已,不要对那些勋贵直属嫡系动刀。”
“哈,要不你就在这后面指挥就好,破门后的事就不看了?否则晚上做噩梦可不好了。”
乞活军失笑。
如遇反抗,才就地格杀?
不得已,不要对那些直属勋贵下刀?
这可不是他们乞活军的风范。
若非对纪尘忠诚满点,只要纪尘令下,就宁死都不会忤逆。
否则,乞活军绝对是有史以来最难驾驭的骄兵,更别说听这么一个小女孩的话了。
“不,叔叔们想岔了。要知道,将军大人这次攻城,可没杀得几个人。如果不留些活口,那将军大人的劈瘾怎么解?”
满穗的眼中掠过幽暗危险的光,整个人都变得冰寒,凌厉起来。
她可不是仁慈。
而是了解纪尘!
纪尘讨厌这些家伙,需要这些家伙们用来娱乐。
“呃。”
乞活军一愣。
想起将军大人对老爷们笑呵呵的样子。
想起将军大人之前意犹未尽,拿着长矛还想四处捅捅的样子..........
“小穂爷年纪轻轻,比我们这些糙大汉的脑子好用的多了。”
乞活军们语气瞬间充满了一种赞叹。
昔日将军大人收留的小女孩。
这才多久。
就变成了这样。
不仅敢杀人,还敢留着人给将军大人去虐.........
不过希望。
她真的见了那尸山血海的模样后,还能保持这样的模样吧。
他们让其在后面看,免得做噩梦,也是对这个小女孩的关爱,绝非单纯的嘲讽啊!
这样的年纪,上战场,终究是有些早了。
看着她。
有的乞活军会想起自己的小孩........如果还活着会不会也出落个这模样。
和自己跟着将军大人一起荣华富贵......
任务继续开始。
在奉天殿中,老爷们醉生梦死,敬来敬去的时候。
“杀杀杀杀杀杀杀!”
金陵城中,蹄声如雷,喊杀声几乎是同时开始。
城中原本还喜滋滋迎纪尘入城的人们,都无疑惶恐不安起来。
这........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看见早先入城的将军大人的军队,居然对侯府、伯爵府、士绅府邸,破门而入!
“百姓无忧,闭门不出即可!将军大人有令,有老爷吃里扒外暗通建奴,图谋造反,所以抄其府!绝不扰民!”
“百姓无忧,请快进入自己房中。”
满穗这里,在高声强调己方在做的事来安抚民心。
这确实让街上的环境骤然安稳了起来。
不过。
这也让那些将被抢的立刻警惕起来。
如满穗选定的怀远候府。
“他们要抢我们!跟他们拼了!”
家中留下的管事人,当即领着一大群家丁看好了墙头,指着一队乞活军厉喝。
说是家丁其实就是家将私兵。
火铳刀枪皆是齐全,甚至有甲胄。
不要看不起这些权贵的私军。
真要比起来,他们比大明的正规军还强。
毕竟他们不会被欠饷,不会缺饭吃,装备也不会有问题。
平常闲着,还得帮着老爷收收租,曰曰下头老农的媳妇呢!
也都很清楚,自家老爷完蛋,自己可就没那样的好日子了。
所以一个个此刻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呐喊着要和乞活军拼命,探出墙头,手中开铳!
乞活军冷厉的笑,手中弓箭却是比他们快得多。
“啊!”
每个探出脑袋的都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惨叫便死了。
“翻墙,杀进去!”
敢在乞活军面前耀武扬威?
这群家将私兵,就是找死!
很快,他们杀进侯府之中。
侯府中人激烈反抗。
但却不堪一击,被杀的当场溃逃,被吓得瘫倒在地,屎尿拉了一地。
完全就是场屠杀。
而这时。
满穗便面带着微笑走出。
是的。
她年龄摆在这儿,不可能有沈炼、丁修那样身经百战,除了将军大人外几乎举世无双的武力。
可正因如此,她还有着另类的优势——
容易让人投降!
谁会觉得,一个甜美可人的小女孩会是恐虐新娘呢?
“以将军大人义女之名起誓,只要交出全部家产,就放过你们!”
满穗劝降。
侯府中人立刻投了!
不然死绝不成?
而后,满穗便是让一些怀远侯府的亲眷,指挥还活着的家丁把藏着的财宝搬来院中。
而剩下的嫡系,则被她带人全部驱赶出府邸,往下一个目标去。
要用他们劝降下一家。
还告诉了他们。
劝降有功,就可以给他们保留一些家产。
“不好意思,我骗了你们呢。”
“诶嘿。”
看着那些为了自己家本有的东西而加倍努力的老爷们。
满穗心中无慈悲。
想起乞活军的叔伯们踹开仓库,收缴赃物的场景反而想笑。
那堆成小山的商货,那之前的绸缎、皮毛、茶叶、人参药草,那金银.....
也跟不要钱似的堆在一起。
这些东西,是多少人的民脂民膏?
是他们贪了多少年的民脂民膏!
害了多少人?
这样的吸血虫,不值得自己的半点仁慈!
满穗眼里亮起了晶莹的光芒。
这是个怎样的世道?
不公平!不公平的程度太过了!
他们这些勤劳老实体谅人的白丁,活的卑微活的匆匆忙忙,慌慌张张。
为了老爷们放在仓库发霉,被老鼠偷吃的点点粮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苦干。
而老爷们呢?
却生来就过着他们一辈子都难以想象的生活。
老爷们是龙是凤,生来俯瞰他们,把他们视作可玩弄的蝼蚁。
这些老爷,该死,该杀!
满穗抄家的速度,在加快!
而丁修那,慢也有慢的好,总之他们战斗爽了!
脑子,智力?那是什么?我们乞活军不需要!
将军大人说的——‘万事皆刚,遇事无双!’‘莽就完事!’‘干就完了!’
他们如同脱缰的哈士奇,撒欢似的大杀特杀。
“求求军爷们!给我柳家留条后吧!”
安远侯府的主母哭成泪人。
看着已经死光的家丁,狰狞笑着越来越迫近的乞活军,按着自己的孩子磕头求饶。
“不行!”
无慈悲。
“将军大人说的,我们杀生是为护生,这世间太苦,你那可怜的孩子流着罪恶的血,还背着你们的罪孽,何必强留在这世间呢?”
“天啊!就连当初蒙古人,也会给留活口,低于车轮的不杀,我们放你们入城,你们却如此残忍?!你们不怕天打雷劈吗!”
柳夫人绝望的哭喊。
狗屁天打雷劈!
真要打下来,先死的也得是你们!
正有乞活军欲要斥。
却被丁修拦住。
“好吧。既然夫人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按蒙古人的规矩来。立个车轮,过车轮者杀。”
丁修猥琐笑着。
他的思绪回到了当初和将军大人纵横在建奴老巢烧村之时。
那时候。
将军大人喊‘过车轮者杀’。
因为是第一次嘛。
要执行的他们就起了好奇心,开问了:“将军大人,虽说过车轮者杀,但这车轮有多高,可都是一门学问。
四尺的车轮是车轮,三尺的车轮也是车轮。您打算用什么标准?”
然后。
将军大人看了看,捡起了一个小孩玩的,只有半边巴掌大的木头小车。
“这,就是咱乞活军以后的老规矩!你们做个人,别把车轮横着放,得把车轮立起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