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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泽清那狗东西又作了什么幺蛾子?”
听着东昌府塘报,崇祯立即就暴怒了。
周延儒无语。
作为举荐者,真出什么事,他必然不好受。
可他不害怕。
他知道的。
刘泽清哪有造反的气魄。
这顶天了,也就是恶人先告状来的塘报吧。
急了点了。
现在,陛下对那位将军大人正恩宠有加呢。
过河拆桥,那也得等过河了才拆啊!
周延儒皱眉。
是真的恨,
“不是。是秦良玉从东昌府呈报而来。”
骆养性连忙摇头。
“还不快念!”
崇祯不满,催促起来。
骆养性摊开塘报,硬着头皮念了起来:“臣秦良玉呈报陛下御前,山东总兵刘泽清犯上作乱,行刺截杀当朝驸马爷后,畏惧陛下天威,直接拥兵造反.........”
“嘶——”
周延儒心脏狠狠的一揪。
你踏马!
刘泽清!
你这个出生!
你直接造反了!
老子在京中等死吗?
“反了!?”
“这刘泽清!这狗东西,狼子野心!”
“天啊,他在东昌府造反,这大运河漕运怎办?这比济宁府被白莲教攻陷更麻烦啊!”
殿中诸臣都惊恐起来。
这之后可如何是好!
崇祯也是十分的错愕。
直接反了?
这刘泽清虽然早心怀异志,但没道理做到这样吧?
他应该知道,朕现在还是得用着他,得稳住他的!
等等!
刘泽清于东昌府造反。
那为什么会是秦良玉自东昌府发来的塘报!
“统统给朕镇静下来!”崇祯怒声呵斥。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浑身颤抖不止的骆养性,厉声道:“你呆愣在此做什么!朕平生最恨人说话大喘气。赶快接着往下念,把塘报的全部内容念完啊!”
“陛下!”
“塘报上说........”
“发现刘泽清造反之后,驸马爷纪尘就与秦良玉一同去平乱了,然后,然后,然后........”
念到这儿。
骆养性又念不下去了。
后面的内容,就是抄家了。
秦良玉那厮,居然直接原原本本的把抄了刘泽清府邸后的所获奏了上来!
这让陛下到时候怎么想?
一个刘泽清,能握有这么多财宝。
那这些人呢?
就算少,哪家不得有个几十万两银子?
他们锦衣卫奉命调查过大臣家中资财,结果一个个却什么都没调查出来。
到时候他的脑袋还能保?
锦衣卫就是皇帝的狗!
一旦发现他这条狗居然不忠心,联合外人骗自己,他怎么活?
油炸还是红烧?
骆养性艰难的咽口水,头脑中正在经历一场思绪的风暴。
他在思考。
自己该如何甩锅。
听到骆养性顿在这里。
众臣也都是一愣。
难道。
平乱的途中,纪尘死了?!
也是,那点兵马,去平五万兵马,占据东昌府造反的刘泽清。
那不是该死吗?!
怎么敢的!
不过.......
太爽了!
死得好啊!
免得他们多了个政敌。
而且趁此机会,还可以把周延儒给扳倒。
以后平掉山东刘乱,还能顺带拉自己的人上位。
妙啊妙啊!
刘泽清这造反,给他们带来的利益简直不要太大!
周延儒则额头冷汗直流。
已经在疯狂怒骂刘泽清那个贱货了!
你要死,别带上我啊!
如今建奴退了,不会真以为自己五万人马搞得了事吧?
只要孙传庭把流寇一平,崇祯分分钟集结十几万大军来平了你东昌府复仇平乱!
崇祯虽然开始很慌,但心中,却又涌现出难明的喜悦。
如此。
也好。
就做他心中的白月光吧。
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是朝堂之幸,朱家之幸。
也是他的庆幸。
免得功高震主,到时两人都不好看。
崇祯心中情绪很复杂。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安慰自己,免受纪尘战死的悲痛,还是说真的不想他回来。
‘死了?’
听着朝堂众人的话。
骆养性苦笑。
他倒是想宣布死了。
“没有........驸马爷率秦良玉成功平了东昌府之乱。”
“什么?!”
崇祯和满朝文武全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呼。
而后,整个朝堂又陷入一片死寂。
都在思考。
那可是东昌府,四面环湖,易守难攻。
刘泽清又有几万守军。
足以号称‘永不陷落的凤凰城’!
纪尘和秦良玉加起来也没有一万兵马!
如何平的了哪里?
又如何能这么快!
水陆两路,都得先围城再说,且时间是以月计起。
也许是知晓水中密道,擒贼先擒王了吧。
他们给自己的内心找出了合理的答案。
来不及为刘泽清感到悲伤,惊叹纪尘的赫赫战功。
他们的注意力就被骆养性的下句话,纪尘抄家得来的财富夺去了!
“驸马爷纪尘与秦良玉将刘泽清总兵府查抄,共查获了七百多万两现银,以及不少金砖..........其他珍宝,无数.........”
“嘶——”
全场倒吸凉气。
不过这凉气。
却有不同的意味。
“什么?你说多少?光现银就有多少两?”
崇祯这一刻像是小丑一样搞笑和呆头呆脑,下意识的震惊发问。
他从不知道抄家还有如此甜头和痛快!
颠覆了他对银子的概念了!
昔日抄魏忠贤,他都才抄出多少银子来?
一个二品总兵刘泽清,居然有如此多的银子?
七百多万两现银是什么概念?
这都等同于他大明朝两三年的岁收了!
再加上那些金砖,还有其他珍宝。
真就是富可敌国咯。
啊不对。
他起码富可敌十几个大明的国库!
再比一比自己那个老鼠进去都得哭着出来的内库。
在一个二品总兵面前,他这个皇帝倒像是乞丐了!!!
崇祯想着自己早上吃的素,看向自己座下的大臣们。
眼睛已经开始发绿了。
地方上天天叫穷,喊他拨钱发粮。
那刘泽清,更是摔伤一下都要找他报销医药费。
那这些家伙呢?
他们的清贫,是真是假?
也是。
秦良玉帮他打仗,可都是自备军粮。
人家都坚持了如此之久,养着那么大一支精锐白杆兵。
何论这些无事还要陶冶情操的京官呢?
他们真的和自己嘴中念的那样清贫吗?
崇祯又想起了魏忠贤。
当初东林党对他说:“魏忠贤家里面堆积着金山银山,随便弄一点,咱们国家就吃喝不愁了”。
于是他就把魏忠贤治了。
他预想自己可以获得起码千万两白银。
想着国家能过好日子了。
可是呢?
东林党和锦衣卫查抄了魏忠贤之后,就给了他几百万两白银。
对此的解释是:魏忠贤家里的确有金山银山,但由于您没有杀魏忠贤,所以魏忠贤离京的时候,把钱都带走了。
真相呢?
朝堂诸官在流冷汗。
也想起了昔日联合起来搞魏忠贤,把魏忠贤家财贪完,崇祯自己只分得皮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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