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安当然不知道。
以前的‘云映安’胆小,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都恨不得跑离开。
因为,只是简单的一眼,都会吓到她。
云映安现在知道了!
在台上的人,他们的身体被折成九十度,双手高高举起,好几个小时都不许动的时候。
在穆惟清和穆舜华跪在一堆劈好的木柴上几个小时,起来时腿都无法行走的时候。
她哪还能不知道啊!
最后,民兵走了,大队几个当官的走了,云映安背上穆舜华,陆川背上穆惟清,他们身后跟着一直低气压的陆晓和程嘉树。
好轻!
这是云映安第二次背穆舜华,但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好轻’的含义。
带头的离开了,村民们也没有了刚才的情绪,纷纷安静的各回各家,对于云映安他们的举动,就像是看过很多次一般,漠视。
云映安背着人,还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台上的其他人。
他们中,有老人,有中年人,更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
他们刚才才受了‘酷刑’,这时候瘫坐在地上,手还高高的举起,正缓慢又痛苦的试着放下。
云映安看着心情很不好,她像是要逃避一般别开眼,但很快,她又转了头,深深的把他们的狼狈看在眼里。
他们不是村里人。
更甚至他们是被下放到陆家村的,他们身上全是被人附加的各种罪名。
村里人对他们没有多大恶意。
但他们却不敢跟他们走得太近。
云映安跟着前方陆川的脚步,陆川走得很快。
自然,她也很快就看不见身后那狼狈的身影。
云映安直到再也看不到人之后,才认命的不再转头。
只是……
他们是要在那里坐上多久才能回到牛棚呢?
云映安心里空洞得厉害!
她没读过书,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
就是难受,比那年,她一个不查,被力量型丧尸一拳狠狠抡在后脑勺还要难受。
这种难受是心里传来的。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抓住了,紧紧的。
她难受,有点无法呼吸了。
陆川,程嘉树,陆晓,他们忙着照顾穆惟清和穆舜华。
尤其是腿,青中带黑,黑中带红,看得人心惊,很怕他们的腿就这么废了。
陆川和陆晓分别给他们用热水敷上,然后又用程嘉树提供的药膏抹上。
“睡着了!”陆川关上门,对上云映安有些惨白的小脸。
她皮肤本来就白,但因为平时吃好睡好,脸上一直都是一层粉的健康白,如今却是惨白一片。
陆川知道她被吓到了。
当初陆晓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时,更是被吓得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嗯!”云映安闷闷的吐出一个字。
小小的院子里,四人站在一起,没有说要回去,都安静的站在这里发呆。
程嘉树实在受不了这安静的气氛,随意的问道,“村里人看见你们把他们背回来不会说什么?”
要知道,这场运动中,只要沾染一点点,那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陆川靠在墙上,听到程嘉树的话,自嘲一笑:“他们本就欠穆家,现在还想做什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