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就这样让赵嫔死,不是便宜她了吗?
见此场景,太后一句话也不敢替赵嫔说。
皇帝阴沉的眼眸骤缩,捏着赵嫔脖子的手猛一用力,后者就被他狠狠甩在了地上。
饶是赵嫔身段不算单薄,也被巨大的力道掼在那里好长时间无法动弹。
宛如已经摔得晕死了过去!
继而,皇帝开门不回头的走了,冷到彻骨的声音吩咐皇后,“这事,朕就交给皇后了!查不出奸夫,皇后也甭来见朕了!”
“臣妾遵旨,臣妾恭送皇上。”皇后扎着手福身,那叫一个情绪稳定。心里却早已问候了狗皇帝的祖宗八代!
无情自私自负的男人!
还好她对他没感情,不然不知道要被他气死多少回。
……
云台殿里。
随着烈日的升温,大家伙内心的焦灼,就好比被烈日灼烤的大地一般。
帝后去了寿康宫,却把大皇子、二皇子和阮妃都留下了。
姜嬴瞧不得孩子受罪,陈贵妃侧切的伤口也有点裂开出血了,所以先给大皇子吃了退烧药,然后重新替陈贵妃调整缝合,这才各开一副药,让下人熬了哄着大皇子、二皇子喝下去。
见状,阮妃倒是态度好了很多。
自己不好意思,就让精神好转一些的二皇子给她抱了一个匣子过来,里面装着一些赏赐。
姜嬴如今可不缺钱,还有点见不惯阮妃这种变脸怪。
最后收是收了,不过一转手就给了似玉,笑眯眯对阮妃道,“我这丫鬟啊,再过不久就要定亲了,阮妃娘娘能给她添妆,是她的福气。似玉,还不快谢谢贵妃娘娘?”
似玉哪不知道姜嬴搞怪,立马兴高采烈的福身谢恩。
可把阮妃给气的!
但姜嬴刚替她儿子看了病,又是陈贵妃的座上宾,连帝后都对姜嬴礼让三分,她再气恼又能如何?
没多会,姜嬴一家三口径直出宫。
是的,他们并没有等赵嫔的发落出来,毕竟是宫里的丑闻,还是越少掺和越好吧!
……
原本皇后以为找出奸夫很简单。
可查了整个皇宫上下,包括经常入宫的官员们,居然都没翻出任何一个是长有六指的。
后来更是上下三代都查了一遍,也仍然没找出来。
她纳闷儿了,不可能是漠王妃说的不准确吧?
柳琴也下意识跟着思索,研墨的功夫忽然眼前一亮,“娘娘,会不会是有人长了六指,但他怕被人嘲笑,然后偷偷切了?”
“切手指?”能对自己下这种狠手的,就不是一般角色。
皇后陷入沉思,“那这找起来,就更不容易了。”
可不?柳琴是皇后的心腹,对于能把赵嫔拉下马,自然乐见其成。
但皇上拍拍屁股就把抓奸夫的麻烦事儿交给自家主子,也真是甩手掌柜到一定境界了!
关键找不到还要受罚。
主仆两人苦苦思索,整个坤宁宫氛围都十分凝重,好在皇后执掌后宫多年,还是有一定经验的,下令从赵嫔日常接触最多的人开始查。
之前只抓住六指这个特征,想着很好找,反而疏忽了赵嫔一个宫妃能接触的人有限。
宫内的,又大多是阉人。
当然,就算是阉人皇后也没有掉以轻心,主打一个将赵嫔所有说过话、见过面的公的都查一遍的原则。
最终努力没有白费,才几日,就查到了太医院一位稍年轻,资历又不算老的小太医头上。
确定他和赵嫔有问题,皇后丝毫不拖泥带水,找个借口便将人宣到坤宁宫里。
再将皇帝请了来,故技重施,当着皇帝的面审,省得他怀疑自己收买串通诬陷什么的。
大家一起当屏风后的怒火龙皇帝不存在……
柳琴上前查验一番,果然发现林沁枫左手小尾指旁有个疤,尽管印子已经非常淡了,不认真看,压根看不出疤痕怎么来的。
但她们已然掌握了一定证据,八成不可能冤枉林沁枫!
皇后居高临下,语气老神在在的笃定,“林太医,听说,你原是锦州人士?”
赵嫔出事宫里并未公开,甚至瞒得很好没有透出半点风声,所以林沁枫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却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皇后的御用太医从来都不是他,所以他直觉有点不妙。
奈何小小的六品小太医而已,林沁枫不敢拒绝皇后的提问,只将头埋得低低的,小声道,“回皇后,下官是在锦州短住过,然祖籍山东溪原,而非真正的锦州人士。”
皇后听了嘴角一抹浅笑,狡猾的男人啊,这么快就有预感了吗?
可这偏偏证明,他心虚了!
目光不着痕迹往后堂扫了眼,皇后继续云淡风轻像聊家常似的。
“溪原?那倒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朝廷不少官员都出自溪原,十年寒窗苦读,考取科举,报效皇上。本宫看林大人也是一样,辛辛苦苦入太医院,从小药童做起直到今日,有七年了吧?”
林沁枫不敢看皇后,低头点了下脑袋,“是。”
“这七年,林太医兢兢业业,废寝忘食,只怕为皇上‘分忧’不少。”
听着像客套的夸赞话,可林沁枫却觉得很怪,手脚不自觉起了冷汗,心已经开始有点乱了,强作镇定的应承着,“皇后娘娘谬赞,下官只是一介太医,谈不上为皇上分多大的忧,也就是能治一点身体上的头疼脑热而已。”
“是吗?那林太医手上的疤如何来的?本宫以为,是当太医精进医术辛苦,这才不小心受伤留下的?”
提到他左手的伤疤,林沁枫更加不安。
下意识把左手缩到了衣袖里,整个人恭敬的匍匐在地,“这疤痕,是下官小时候不小心摔的,劳烦皇后娘娘惦记。”
“真的吗?”皇后又是一笑,貌似不经意,“那赵嫔呢,林太医和她熟悉吗?本宫没记错的话,赵嫔祖籍锦州,而且和林太医一样,也是七年前入宫的呢,会不会,入宫之前林太医和赵嫔就是旧相识?”
这话信息量过于明确,林沁枫控制不住浑身冷汗岑岑。
却是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强行转移话题问道,“皇后娘娘,不知您今日宣下官,到底所为何事?”
“林太医别急。”皇后稳如泰山,像猫抓老鼠一样,一边故意逗林沁枫,一边故意让后堂的皇帝心塞,“本宫知道,林太医忠心,以往每次例行给妃嫔们请平安脉,都是最积极最仔细的那一个。\"
话到这儿,画风陡然一转,“不过,林太医这般‘忠’,忠到亲自为皇上开枝散叶,也是极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