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嬴话音刚落,果断冲库南递了个眼神儿。
后者会意,上前一抬手,挟制念奴的那两个魔极卫,便一脸面无表情的将人推了下去。
百米左右的山崖,他们准备了95米的绳子,保证念奴能够体验到飞速坠落,在脸即将着地、整个人摔成烂泥那一刻,又奇迹般活着的感觉……
刷刷刷……是绳子被扯动的声音,紧张而刺激。
姜嬴往山崖下瞅了一眼,笑了笑,“这叫蹦极,是不是挺有意思一游戏?”
库南,“……”
其他魔极卫,“……”
抱歉,你管这叫游戏?有意思?
为什么我们觉得有点变态!
自然,他们魔极卫的绳子,都是质量极好的,即便一次性吊十头野猪,也不会断。
所以除非念奴自己寻死,或者他的牙齿堪比利刃,能够把坚固无比的绳子咬断,否则,他别无选择,只能死去又活来!
毕竟绑他的时候,已经彻底清扫过了他身上,别说匕首之类的,就是衣服,也只剩下一条裤衩子了。
果然不一会儿,山崖底便传来不甚清晰,但又听得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时断时续,一会儿大声一会儿小声,到最后直接变了调。
姜嬴并不触动,甚至神色反而麻木了不少,轻轻掀唇,“拉上来,再扔下去,五……好像太少了,十次吧。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硬。”
“啊——啊——啊啊啊啊——”一次。
“啊……啊……啊啊啊啊……”二次。
“啊~~~啊~~~啊啊啊啊~~~”三次。
在念奴马上要被推下去第四次的时候,他终于忍受不住了,头发散乱,嗓音难听像鸭子,“你杀了我吧!”
姜嬴对着阳光,瞧自己的指甲盖儿,这几天太苦了,翻山越岭,断了不少呢。
真丑。
她开口,并不看念奴,“所以,你愿意猜我的目的了吗?”
这就根本不算个问题。
在这里,就算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姜嬴想做什么。
——让念奴招供幕后主使,说清楚抓孩子的原因。
奈何念奴仿佛还抱着一丝希望,咬牙之后,继续嘴硬,“不知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姜嬴,“嗯,很好,继续吧。”
于是,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一直到第十次……
这期间,念奴有过妥协,然而姜嬴没有给他机会。
直到第十次念奴尖叫的声音,已经小到传不上来了,姜嬴才拍拍手,“罢了,拉上来吧,也不能再玩儿了,这东西玩多了,也就真没多吓人了。”
就比如她自己,说不定还会爱上这种蹦极飞翔的感觉。
念奴被拉上来的时候,几乎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纸,所谓的缩骨术也终于维持不住,变成了一个正常体型的男人。
不过五官还是如蛇一般,阴柔冷蚀,眼窝尤其深邃,像元国人!
“王妃,依属下看,他像元国人。会不会,是在为元国做事?”库南走近几步,把自己的猜测说给姜嬴听。
后者挑了挑眉,“元国?”
南昭和元国之间,经常打仗,摩擦不断,姜尚所戍边的边关,主要守的,也是南昭和元国接壤的城池。
可以说,元国试图侵犯南昭,抢夺资源土地,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倘若念奴真是元国人,那么他偷孩子对付言酌,下毒谋害姜尚,倒是说得过去?
不过姜嬴向来不喜欢用推演,去断定一件事。
蓦地,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小型注射针,趁着念奴虚弱,走过去直接扎在他手臂上,“不着急,让他养两天身子,再继续审。”
蹦极不够劲儿?
没关系,吗啡,他值得拥有!
相信等他上瘾了的时候,就算是再铁骨铮铮的硬汉,也会扯着她的裤腿求饶。
姜嬴刚吩咐魔极卫重新把念奴看管起来,这边,守着木屋的其中一个魔极卫,急冲冲跑上前高兴道,“王妃,小世子……小世子好像醒了!”
“真的吗?”姜嬴拔腿往回跑,什么念奴,已经不在她思绪中了。
木屋内。
【好累啊,这是鬼压床了吗?好像睡了很久,又浑身上下被人打了一顿的感觉。】
小家伙伸了个懒腰,冒出和奶团子身体完全不符的成熟心声。
突然,他的右手,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
有点硬,又有点软,还有点刺刺的扎人。
小言挚浑身激灵了一下,僵硬的转过头,才发现是个人——
【哦,这不我渣爹?怎么躺我旁边呢?坏家伙,肯定趁我娘亲不在,偷偷和我睡,这么个大男人,可真不要脸啊!】
他本想嫌弃的收回手,一瞧言酌睡得沉,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不由“恶从胆边生”。
挥舞着小手,“啪啪啪”,狠狠在言酌脸上扇了几巴掌。
【嘿嘿,打你个渣爹,这三巴掌,是为我自个儿打的。】
【接下来三巴掌,要为娘亲打。渣爹,你可千万别不服气,谁让你上辈子只爱姜怡琳,把我们母子都不放在心里来着?】
“啪啪啪”,又是三巴掌,几乎用了吃奶的劲儿打的。
言酌沉睡的俊颜,很快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红色的小巴掌印。
大概有些心虚,小言挚忍不住同手同脚的爬过去,摸了摸,更下意识探了探言酌的鼻息,确定没有被自己打坏,这才松口气。
于是乎,姜嬴跑进屋看到的,便是儿子不仅醒来了,还一脸做了坏事的小表情,稳稳坐在他爹胸口。
“挚挚!”姜嬴这一声,情绪非常复杂,隐含哽咽。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多么害怕,害怕孩子会永远离开她!
小言挚乍一眼看到娘亲,也是懵了,紧接着这才慢半拍的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儿。
他和三舅偷溜出国公府,去天香楼看扬州瘦马,再就是三舅只顾打架,让他给凤珠那个坏女人拐走了……
不想不觉得,一想,心中所有委屈、后怕,全都刹那间蹦了出来。
“哇……”一声,小言挚一边冲姜嬴伸出手,要抱抱,一边嚎啕大哭,内心疯狂呼喊,【娘亲娘亲娘亲,呜呜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呼喊极为魔性,仿佛最大音量的复读机,在姜嬴脑子里造反。
她哭笑不得,一个箭步上前,把儿子捞起来狠狠抱在怀里,抬手抽了两下屁屁,“吓死娘亲了!你这破孩子,你吓死娘亲了,知不知道!”
母子俩抱头痛哭。
而被小言挚六巴掌,隐隐约约把神智给扇回来的言酌,努力的试图睁开眼,和母子俩一家三口团聚。
奈何试了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
终于,他放弃了。
心想,即便现在无知无觉的躺着,但能听到嬴嬴和儿子的说话声,也算没那么难受,并且他总有一天肯定会醒来的。
想着心里便乐开了花。
只是,没等那花真的彻底绽放,言酌突然一愣,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的儿子,挚儿,会……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