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嬴既然建议木子衿装晕,就不可能上木宛白的当。
压根理都不理木宛白,只看着木崇和木云渊,“木阁老,木大人,木姑娘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体质尚虚,只怕没有三五天醒不过来。”
木崇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色。
木云渊倒是还好,温文儒雅,脾气温和:“好,人没事就好,多谢姜姑娘仁心,救了我这庶女一命。”
说着,转身一头雾水的询问何氏,“夫人,子衿这丫头好好的怎么落水了?”
这一问,木宛白明显有些紧张,其他木府的人则是麻木。
姜嬴一言难尽。
看来木云渊,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爹!
这样一来,木宛白就算能回家,也照样凶多吉少。
于是乎,姜嬴便在何氏找借口描补之前,率先说出真相,“木大人有所不知,方才我在替令嫒救治的时候,发现她腰侧和肩膀都有近期造成的淤青,所以我怀疑,令嫒并不是意外掉入湖中,而是有人故意加害于她!”
“什么!青天白日,竟有这种事?”木云渊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气怒得额角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姜嬴便能确定,木云渊或许真不清楚自家后宅是个什么样儿,完全被何氏手段好的蒙在鼓里。
很好,木子衿这家,是坚决不能回了!
不然被怎么悄无声息再杀一次都不知道!
“是的,木大人。”姜嬴点头,“依晚辈之见,现在不宜带回木姑娘,谨防凶手杀人灭口。
“不如,就在外面找个能暂时安置木姑娘的地方,三五日之后,等她醒过来,木大人亲自问问才可。”
“这……”木家人,不回木家,去哪儿?
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木云渊一时根本下不定这个决心,木夫人心中急躁,忙道,“姜姑娘说什么杀不杀的,是不是小题大做了点?说不得就是哪个下人受了气,服侍的时候便手脚不小心重了?
“总之,我们学士府一直都是安定宁和的,从未出现过你说的这些破事,实在犯不着为了一个庶女大动干戈!”
笑话,万一她醒过来,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乱说咋办?
放在府里,即便没有及时处理掉,也能保证她只会说,是自己不小心的!
何氏不愿冒险,木云渊又是个没主见还怕老婆的。
木崇见状,气哼哼一甩袖,“姜姑娘,你医者仁心,帮我们救回了子衿丫头的小命,我们木府上下谢你是应该的,但这般毫无根据的乱说,就不恰当了吧?还非要另找地方安置子衿丫头,怎么着,这是要拱着子衿丫头和我们对簿公堂不成?”
一个庶女!死了就死了,还有理了!
木崇若不是看在言酌的面子,早就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
姜嬴摇了摇头,就知道事情会这样。
说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又能插手多少呢?
下意识便往姜元臣的方向看了眼,不说别的,如果木子衿真因为二哥的关系香消玉殒,二哥还不定愧疚成啥样呢!
她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姜元臣站在后方,表情凝重,无疑也陷入了难处。
早知道,他是不是不该莽撞?可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啊!
他经历过,所以才感觉名声什么的,在活着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外人的评价,关自己屁事?
但木子衿没有经历过那些,又是个女子,一旦被家族排斥,她的路会很难走。
就在兄妹俩陷入各自的纠结时,言酌默默站了出来,“木阁老此言差矣,嬴儿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任何歪曲事实的动机,不是吗?
“如果木阁老觉得谋杀不可能,也简单,本王这就派人往顺天府跑一趟,顺天府府尹郑遥断案如神,定能帮助贵府查清真相,还贵府一个宁静,如何?”
木崇:……
不如何!
这么丢脸的事,还要闹得满城皆知不成?
狠狠瞪了管家不利的何氏一眼,“作为木府主母,闹出这等笑话,是你的不对!”
“是是是……”何氏不敢和木老太爷顶撞,乖巧的认错。
木崇顺坡下驴,“那还不快按姜姑娘说的,找个别院暂时安置子衿丫头?待我们自个儿弄清楚了是哪个下人不要命对子衿丫头动手,处置干净了,她的身子也恢复了,再接回府不迟。”
废话,他可没有听错言郡王那一声“嬴儿”。
这就是铁了心要为她出头了!
木家权势不比他还在朝的时候,别说对上言郡王,就是和国公府,都不能硬着来。
因此,不退也得退。
闻言,姜元臣大松一口气,上前拱了拱手,“还是木阁老公正,不愧是曾经受先皇器重的重臣。”
这句话里,“曾经”俩字,很有艺术。
然而木崇沾沾自喜,根本没听出来,反而笑眯眯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姜嬴&言酌:……
俩人巧合的对视了一眼,又立马弹开!
木崇倒好似忽然就和姜元臣相谈甚欢了,笑呵呵问,“老夫听说,方才在府中,是姜二公子不顾危险跳湖救人?”
姜元臣垂着眼,显得礼貌而疏离,“恰好遇到了而已……”
木崇眼中快速闪过什么,笑得更加和蔼了,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好好,那是我家子衿丫头有这个运气,回头她身子养好回府了,一定请姜二公子和姜姑娘一起来做客,让她当面谢谢两位恩人,只盼两位不要推辞才是。”
姜元臣一脸尴尬,姜嬴也好不到哪儿去。
言酌冷哼一声,“怎么,木阁老只邀请他们兄妹,不邀请本王吗?”
木崇没办法,只能打起精神小心应付。
好不容易,大家才摆脱木家上下离开,同时也为木子衿争取到了一口喘息的机会。
眼看着木家下人过来接马车,姜嬴担心何氏背后还有小动作,脸上不安的模样被言酌看了出来,他勾勾她的手帕,“放心吧,本王知道木家有个别院,正好就在你那飞羽宅的附近,人多热闹,地界繁华,不好下手,我会让齐刃跟着,他会想办法使木家人不得不将木子衿暂时安顿在那边。”
姜嬴抬起眼,眸中灿色如霞。
第一次觉得,言酌是这么善解人意,忍不住诚实评价道,“王爷,我发现你最近变了。”
“哦?”言酌意味深长,深潭似的眸子幽亮,“那是变好还是变坏了?”
姜嬴一顿,没有立刻回答,露出思考的模样。
言酌浅浅的呼吸不由加快,忍不住要催促的时候,听见她说,“王爷说笑了,其实王爷一直都不算坏人啊,顶多是有点讨厌而已。”
后者哂然一笑,“你真这么想的?”
姜嬴,“嗯。”
“那可能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
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有那么一段时间,处理的都是皇上身边最肮脏,最见不得光的事!
他的手,也正是那时候,被人报复所伤。
而他能够从一个徒有其表的郡王,变成一个人人忌惮的郡王,所仰仗的,无非就是这段黑暗岁月拼杀出来的功绩!
姜嬴摇了摇头,“我这么说,当然仅代表我自己。”
“王爷,至少你在我眼里,是算一个好人的。”
话音落下,姜嬴就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好像脸红了?
目光,也一瞬不瞬,满含她看不懂的情绪翻涌。
甚至他整个上半身,都慢慢朝她靠近过来……
****
我好像被批评了,说每天只更新1章
我错了,明天开始,努力码字,更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