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嬴表情木了木。
姜元毅也神色不虞,刚要开口斥责,谁知姜元朗忽的虚晃一招,双手捧着锦盒蓦地单膝跪在姜嬴面前,“妹妹,三哥跟你开玩笑的。这么好的礼物,绝对是三哥有生以来收到最有意义的礼物,怎么可能嫌弃!”
“从前是三哥不对,三哥向妹妹郑重道歉。”
“对不起!”
姜嬴错愕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英朗少年,不得不说,太突然了,弄得人挺不适应的。
“大哥,三弟……”正尴尬时,姜元臣找来了。
一进门看到姜元朗已经从跪着变成蹲在姜嬴面前,立马也走上前一起蹲着,双手托腮一副好奇模样,“三弟,你在干什么,好玩吗?”
姜元朗,“……”
他因为说不出太肉麻的话,所以才选择行动证明。
想着反正大哥视力不好看不见,结果居然让傻二哥给抓个正着,姜元朗心中郁闷。
收回锦盒快速站了起来。
嗓音又闷又沉,“二哥,你该吃药了。”
“噗呲”,姜嬴没忍住暗笑。
过了会儿,三个兄长一起坐在她对面,目光灼灼。
姜嬴拿出脉枕,“既然都来了,我就每人给你们彻底检查一下,也好看看下的药量是不是准确。”
三人点点头,无比听话和配合。
没多会儿诊脉结束,和姜嬴之前判断的差不离,便无需重新调整药剂了。
姜嬴一边收东西一边起身,“挺好的,继续用药,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三四天,大哥的眼睛就能复明了,二哥的记忆也能回来,只是三哥恐怕还要多调养一两月。”
闻言,三个元瞳孔震颤,互相对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这么容易?
“嬴妹……”姜元毅嗓音嘶哑。
姜元臣神色呆呆,实际上双手已经将衣摆攥得死紧,因为这几日他吃过药之后,陆陆续续会想起一些零碎片段,眼下只差一条关键的线将这些琐碎串起来!
但三人之中,还要数姜元朗反应最大。
猛的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发出高亢的摩擦声,唇瓣艰难开合,“妹妹,你是说……我能好?你听过沐白神医吗,他、他断言过我活不过二十五岁!”
一个是闻名天下的神医,一个是年纪轻轻小姑娘。
姜元朗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抱太高期望,可她又确实清除了大哥体内余毒,治愈大哥的眼疾,恢复了二哥因为受伤变傻的脑子,这也让他不由得不信啊?
“沐白神医?”姜嬴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没听过,我以前在杏花村接触外面的信息少,不过我说能治,那就是能治,我也没必要骗你不是?”
姜元朗先是摇头,察觉不对才又狂点头,“是是是,妹妹定是不会骗三哥的,我相信妹妹!”
能治,谁还不想活着啊?
一瞬间,姜元朗就有种心底阴霾消散大半的感觉。
旁边两个兄长,更是将手掌重重按在了他的左右手背上,无声给予他力量。
姜嬴适时告辞,“那你们就好好吃药吧,别吃错了别人的就行,我先走了。”
“谢谢妹妹!妹妹慢走!”三人异口同声。
姜嬴没有回头,嘴角轻轻往上扬了下,继而大步回了自己房间。
一转眼,几天过去,正是四月初五。
勤王府特地派了一队车马,打扮得喜庆招摇的,说是来接满月宴的正主儿。
姜嬴当然不可能让他们接走小言挚!
勤王府的人脸一黑,颇有点姜嬴不识抬举的意思,正要说教,言酌的马车刚好到了。
修长矜贵的男人从马车中走出来,那些人瞬间闭嘴,一个个神色讪讪的往后退了一步。
言酌神色冷冽,“本王的妻儿,本王自己会接,你们只管去回禀佟氏,本王和孩子不会误了吉时就是!”
“郡王殿下……”有人想要劝。
被言酌冷冷一眼扫了过去,“本王的口谕不管事儿了?”
“小的失言,王爷莫怪!”那人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嘴巴子,走之前,狠狠瞪了姜嬴一眼。
姜嬴白眼翻到天上,有病吧?干不过言酌就瞪她?
“我看起来很像软柿子?”姜嬴站在言酌面前,半点不掩饰内心的不爽。
言酌一顿,视线却被她怀中打扮得可爱圆润的肉团子吸引了——
金丝银线石榴百福小衣服小裤子,虎头鞋,观音兜,清一色绣满祥瑞,活灵活现的。
三个多月的孩子正是长牙的时候,所以还给胸前系了个围涎,小家伙时不时吐一点口水泡泡玩儿。
脖子上一把双福平安锁,手脚上也带了福气小玉镯。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就跟书中形容的哪吒形象差不多。
尤其不时的,言酌居然感觉孩子看他的目光有点挑衅是怎么回事?长大了该不会真是个混世小魔王吧?
“孩子沉,本王替你抱吧。”言酌心甘情愿伸出手。
比起之前复杂纠结的感情,他现在倒是自然而然的想亲近这个孩子了。
也并不抗拒姜嬴站在他的身边。
而且小女人今儿也十分漂亮!温婉秀丽,满头珍珠点缀,耳垂上圆滚滚大小相宜的珍珠耳坠,更让她五官多了几分娇艳柔和的美感,艳丽却不抢风头。
他忽然觉得佟氏搞的这个满月宴,有点儿意思!
“好啊。”姜嬴没和言酌对着干,儿子是他的,想干活儿那还不好说?
直接就塞了过去。
因为祖母在这场满月宴上是有计划的,所以姜嬴才会默认答应佟氏大办。
当然了,佟氏是勤王妃,满月宴的事情更是征得勤王同意的,就连言酌这个亲儿子都无法拒绝,姜嬴自认硬来肯定没好果子吃,所以也只有同意的份儿。
微微转身,姜嬴朝内院看了眼,没看到祖母和三位哥哥的身影。
言酌以为他们不去,眉头反而蹙了起来,“怎么,祖母和舅兄们还没准备好吗?”
姜嬴觑他一眼,“你现在叫祖母和舅兄,倒是比我还顺口呢。”
“本王是个有礼貌和涵养的人。”言酌将孩子主要放在左手上,右手虚浮着。
虽然有点吃力,但是还好,能承受。
一下子却忍不住想起姜嬴说能治他手的事儿,如果都能治好,那他是不是不只能抱儿子,还能抱……
言酌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姜嬴朱色衣衫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挺瘦的,应该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