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孩子一边喘一边咽,仿佛源源不断似的。
言酌耳根泛红,他并没有故意窃听,但是石桌就在门外,院子里又格外安静,连个下人走动的声音都没,不自觉便听到了。
而且脑子迅速将听到的内容转化为画面,根本不受言酌意志的控制……
熟悉的香艳场景令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像着了火似的,转瞬间,衣衫透水一般贴在身上,某个位置紧绷硬挺,言酌甚至不用低头,都能感受到那处的叫嚣!
言酌猛一下站了起来,谁也不理,黑着脸往外走。
抱剑立于墙根处的齐刃慢半拍疑惑的跟上。
“王爷,怎么突然走了?您买的药石还没拿呢。”
刚才他虽然离得远,但是看得清清楚楚,王爷把先王妃的玉佩都给了出去,这么大的代价才要了那几块药石,怎么说不拿就不拿?
就算王爷不心疼玉佩,他还心疼药石呢!
言酌继续大步流星往前,声音极为闷沉,“你回去拿。”
被这么一刺激,什么大婚纳妾流程,言酌通通抛到了脑后。
等姜嬴喂完奶出来,院子里空无一人,她傻了,“陈妈,怎么回事,人哪儿去了?”
陈妈刚把鸡杀了收拾好,寻思王爷今晚是不是要在这边用晚膳,见状也傻眼了。
“老奴……老奴不知道啊,难道是有急事先走了?”
姜嬴不是自找烦恼的人,暂时问不到原因,那就不问了,反正她正好不想和言酌掰扯。
什么纳妾不纳妾的,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也没这可能。
姜国公府——
老夫人拿出了从前的果决狠厉,狠狠将洛氏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最后洛氏不仅没有救下两个婆子,反而被气得脸色铁青。
说到底,连氏的辈分在那儿,又是常年把控国公府的人,她愿意放任不管的时候,其他人还能钻空子,但若她不愿意了,那就是青蛙跳到热鏊上——送死!
老夫人当着所有下人的面,丝毫没给洛氏留脸面,“身为主母,你骄纵下人,管教不力,是为失职!
“身为母亲,你嫌儿惯女,一碗水端不平,是为失衡!
“更别说你还给琳姐儿选了门那样的婚事!
“自今日起,管家权重新交回我老太婆手上,若有不服,只管写信给我那边关的儿子,我老太婆就不信,他还能反了天不成!”
老夫人说完,半点没给洛氏反应的时间,让人当场将王婆子刘婆子带上来。
两人之前被打了几十大板,下半身血肉模糊,不用说腿已经废了。
老夫人面色肃穆,掷地有声,“全府上下,都给我老婆子睁眼瞧清楚了!我国公府不是什么随意的地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必然要受惩罚,但相应的,做得好也能得到奖赏。
“今日,王婆子刘婆子以下犯上,冲撞贵客,滥用私刑,罚打三十大板赶出府去,永不再录用!
“而雪枝,其照顾二公子细心周到,忠心护住,擢升为一等甲级丫鬟,赏十两银子十天假期,待身上伤势恢复之后便可回去与家人团聚。”
嘶——
老夫人的话在所有下人间掀起惊涛骇浪。
大家又害怕又欣喜的窃窃私语起来。
主要是对王婆子刘婆子的奚落,还有对雪枝不仅能够升级,还一并得到了奖赏和假期的羡慕。
有人忍不住道,“活该!早就该这样了,那王婆子刘婆子仗着是夫人从边关带回来的,这些年没少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可不是,老夫人才不管事近一年,咱们这些府中的老人,不是被打发去洗衣服就是修园子,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儿,拿最少的工钱!”
“雪枝这丫头,瞧着怪可怜的,在二公子身边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还要被夫人刁难,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除了亲近洛氏的几个丫鬟婆子,其他人对老夫人拿回管家权没有半点异议。
洛氏见状,脸色更加青白不忿,“母亲,您这样未免有点过分吧?儿媳还从未听过哪个世家老夫人将管家权拿出来又收回去的。”
在边关那些年也就算了,鞭长莫及,可她回了京,夫君能干,肚皮争气,儿子女儿孝顺,凭啥不让她掌家?
因为这一点,她刚回京的时候不知道被多少人背地里笑话。
所以当两个儿子出事,老太婆心灰意冷不肯再握着权柄不放时,最高兴的莫过于洛氏。
而且她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大厨房小库房等重要位置换成自己的人!
王婆子刘婆子只是内院的小管事,打了轰出去没甚要紧,关键的是,老夫人杀鸡儆猴还收回了管家权,这让她以后在京中贵妇圈如何立足?
“哼!”老夫人冷笑一声,“怎么着,你想说我老不死的出尔反尔?
“你当我老太婆介意这些?
“洛氏,若非你将府上管得这般乌烟瘴气,毅哥儿臣哥儿身为主子却被下人埋汰,我一大把年纪,两只脚都快入土的人了,至于如此?”
老夫人一拍桌子站起来,“这事儿便这么定了!你有委屈,有不甘,甚至于恨我老太婆,你便去闹、去告,我等着替你做主的人来找我老太婆问罪!”
说完径直往外走,气场之强大,让在场吓人无不噤声。
洛氏一瞬间紧咬牙根,脸色惨白。
到这一刻,她才幡然醒悟,国公府,从来都没有真正属于过她。
“母亲!”
虽是如此,洛氏还是心底恨啊,忍不住也猛的站起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一副要豁出去和老夫人清算的模样。
却在老夫人转过脸时,被她身旁的姜嬷嬷扯了一把,踉跄着重新坐下。
姜嬷嬷敛衽行礼,言笑晏晏,“夫人心直口快,老夫人别介意,老奴替夫人恭候老夫人一路好走。”
看到姜嬷嬷,唐嬷嬷不由略紧张的搀好了老夫人。
后者静静的睨了姜嬷嬷一会儿,轻哼一声,这才不紧不慢的带着康济堂上下走了。
人才跨出门槛,洛氏便忍不住狠狠摔了一个杯子。
“她、她实在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