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撞了个满面,虽是乱军之中,但是两人还是认出了对方。
就在朱祁镇愣神之时,花花不脱立马大喊:“捉住他,他是大明的太上皇!”
朱祁镇终于反应过来也是连忙喊着:“这个人是蒙古的大汗,快,抓住他,咱们就赢了!”
可惜有心算无心,明军本来就连连奔波,人困马乏,加上花花不脱这个家伙不讲武德。
早早掌握了他们的行军动向。
他再次遭到了土木堡一般的待遇,只是这次没有亲卫随他一起抵抗,花花不脱甚至没有说出一声:“投刀卸甲者不杀!”
这些被朱祁镇坑到沟里的大明将士们就很识时务的投降了。
没法打,花花不脱的突然袭击让整个明军大营都陷入了宕机状态,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抵抗。
那个被朱祁镇引以为亲信的将军在睡梦中被割了脑袋,也算是功德圆满,步了王振的后尘。
只是片刻之间,蒙古的军队就高呼着:“征北大将军被活捉了,征北大将军被活捉了!”
明军仅存的一点抵抗力量也瞬间支离破碎,纷纷投降。
仅仅是一夜而已,明军从宣府和大同调拨而来的三万先锋尽数投降,成为了花花不脱的俘虏。
朱祁镇悲愤交加,竟是在被刀架在脖子上那一刻,直接晕眩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又回到了他那熟悉的蒙古大帐里!
和他一起的还有袁彬,这个对他忠心耿耿的患难知己!
“大王,你醒了?”
袁彬苦涩的看着刚刚醒过来,一脸懵逼的朱祁镇。
“袁彬,你告诉孤,这都是假的对不对,孤是在做梦对不对,你告诉孤啊!”
起初他一脸懵逼,甚至在和袁彬说话的时候还妄图挣脱身上的绳子,但是挣扎过后他发现袁彬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自己,顿时有些癫狂。
“哈哈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孤怎么可能又被抓了!”
“大王,你冷静一些吧,昨天花花不脱轻率三千精兵夜袭我们大营,大王被抓,咱们三万将士,尽数被俘,哎!”
袁彬面露不忍,却还是把这个残忍的消息告诉了朱祁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三千人,他们才三千人啊!怎么可能咱们三万人就说投降就投降了啊!”
此刻袁彬心里都想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玩意,亏自己还认为他忠肝义胆,把自己当成患难之交,特么我说的话你是一点不听啊!
出征前,他就屡屡劝了朱祁镇,可是朱祁镇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自己屡次劝说无果,看到朱祁镇这么信誓旦旦,也就不再说那些不利于团结的话了。
可惜,有些事情信一次就够了,朱祁镇是个好人,但是绝对不能是一个将军!
京城那边,朱祁钰看着上报过来的折子。
“皇兄啊皇兄,朕给你找回面子的办法了,这么多活路,你偏偏选了条死路!”
说实话,朱祁钰什么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有考虑到朱祁镇的心理想法,为了防止万一,他让胡濙充当随军祭酒,说是祭酒,实为监军。
让于谦为帅坐镇中军,实际上是想让于谦点一点朱祁镇,告诉他怎么打仗。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王振这样见风使舵的角色是杀不完的,那个敢把胡濙架走的王将军,在朱祁钰眼里已经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了。
这些都是小事,你是先锋大将军,去就去了呗,建功心切可以理解,大不了就是带着部队出去散散心吧。
可奏疏上面的内容直接让朱祁钰破防。
【臣于谦叩陛下:先锋大营三万将士入草原三日,夜间花花不脱奇袭大营,征北大将军堡王殿下及三万先锋尽数被俘!】
在朱祁钰看来,土木堡一战自己的哥哥就已经是战神了,没想到记吃不记打,自己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而且蒙古的精锐兵力尽数被石亨托在宁夏。
他居然还能输!而且是同样的当上了两次,说他是傻逼都有些侮辱傻逼这个称号了。
作为先锋大营尽数被俘,对于明军来说士气打压可想而知。
亲军十二卫要不是因为是于谦领着,几乎要发生炸营哗变,本来北京保卫战就赢的艰辛。
大家伙心里都憋着一口气,眼瞅着年关将至,大家想着宁夏那边既然是蒙古的主力,都想趁着蒙古空虚,好好刷一波军功。
这一下子被朱祁镇的失败把斗志都给浇灭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朱祁镇被俘虏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堡王府中。
钱宁儿有些意料之中,没有哭闹,只是吩咐着府上的贴身丫鬟和侍卫收拾东西,她要去北京。
“娘娘,您真的不在王府呆了吗?”
“姐姐你就这么抛下我们吗?”
府上的丫鬟和那些朱祁镇曾经的妃子们都劝说着钱宁儿,朱祁镇出了事情,现在作为王府上的主母又要去北京不知道干什么。
她们只能好言相劝,朱祁镇真要是降了,她们这辈子也就真的到头了。
“你们不用劝我了,在王府好好待着,哪里也不要去,带好几位姑娘吧。”
她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这个熟悉的王府,虽然才在这里待了一年不到的时间,但是这里远远比在京城让自己心安。
可惜朱祁镇实在是让朱这个姓丢尽了脸面,他作为朱祁镇的王妃,名义上的懿贞皇后。
只能去京城见见朱祁钰了,最起码,保全一下这王府中的人吧。
叛国之罪,管你什么身份,哪怕是皇亲贵族也一样,就算你曾经是皇帝。
可如今你也只是一个大王,没了昔日皇帝的身份,留给她们王府最好的结局就是贬为庶人。
要知道,大明从来没有向外族投降的皇帝,朱祁镇是第一个。
因为这件事情,他从皇帝变成了大王,这还是朱祁钰看在兄弟之间的情分上面。
而现在,他又再度刷新记录,成为了大明有史以来第一个向外族投降的大王。
情分这个东西,用完了,就没有了,钱宁儿心里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