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珠用力的摇了摇头,眼神格外真挚,“娘娘明鉴,这种要命的事情,臣和臣母只是知道,便如同惊弓之鸟,哪里敢主动参与!”
“皇上乃是明君,身系万民福祉。自新皇登基,这些年我大乾国运昌隆,四方皆服。”
“臣虽是女儿身,但从小读的也是圣人之言,明白有所为有所不为。”
“安能为了那些男人的野心,做出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事情,让自己担上骂名,遗臭万年。”
那些人都是疯的,被逼得狗急跳墙,已经急红了眼。跟个没头苍蝇一样,想一出是一出。
老一辈的一边想着有边界的闹上一场,然后将下头蹦跶得最欢的儿孙,送给皇上和朝廷消气。
一边又妄想扶持后宫,除了有人可以为他们在皇帝面前,吹枕头风之外,最好能得一个亲近他们的皇子。
等之后皇帝老了,只要成功扶这个皇子继位,利益何止是走私可比。
而已经被赶入穷巷的几个疯子,为了求活已经陷入癫狂。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知道她时常去合欢宫讨好,而季贵妃对此十分受用,常常让她陪着。
居然想让她对皇帝下手,再嫁祸给贵妃。尤其是她那个薄情寡义的爹,不知被那些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对方威逼利诱几句,竟然还真的答应了!
他们当皇帝和季贵妃是什么,手里的牵线木偶吗,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她要是做到这些还全身而退,还用得着进宫做女官,做女王都成!
到时候随便一句话,让他们全都一刀两断。
季寒苏道,“你说的倒也是实情,风险让你受,事情让你办,成了你不一定有好下场,败了是一定要死无全尸的。”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也没有天理......”
“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是聪明人就该知道,如何权衡利弊。”
“为了旁人的几句威胁,或者哀求就轻易牺牲自己的人有,但一定不会是你这样。”
“不要误会,本宫说这些并不是嘲讽,而是赞誉。”
“可惜啊,你那个父亲对你这个女儿,并没有多少了解。”
陆明珠手指搅在一起,身子僵硬了两分。就因为她是女儿身,所以小时候她爹总是看着她唉声叹气,然后感叹一句,为何她不是个儿子。
直到有了成弟之后,她爹脸上的笑容终于多了起来,也很少再提起她为何不是男儿。
隔三差五的就对她耳提面命,让她照顾好弟弟,有弟弟在她才有娘家,出嫁后还要弟弟撑着她在夫家的底气。
离京这几年,原本不多的亲情显得更加淡薄。她回来后除了第一面,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她在外头过得如何,之后就再没有问过,她寄人篱下多年,有没有受委屈。
陆明珠原本以为,她早就想通了,不在意这些。但此刻听季寒苏说起这么一句,心里当真又酸又涩,打翻了油盐酱醋似的,各种滋味儿萦绕在心头。
“臣那父亲,是个目光短浅,又贪得无厌的人,如何比得上娘娘蕙质兰心。”
“他答应这件事的时候,便是打定主意,不要臣妾母女了。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人若负我,我也只能先保全自身。”
“想来贵妃娘娘对此,也深有体会。”
季寒苏拍了拍巴掌,既是同意她这番话,也是赞赏她敢当面提起季家的事情。
“有些事情能周全,看在一家人的份儿上,拉上一把也没什么。但有些事情,顾不得那么多,便只能先顾自己。”
“你做得很对,若忠孝不能两全,便只能向皇上效忠。”
陆明珠道,“娘娘的教导,臣铭记于心,誓不敢忘。”
季寒苏感叹道,“真要论起来,在父母缘法上,你比本宫要幸运得多。至少你娘是真的爱你,将你放在第一位。”
“算了,说这些干什么。这件事你记得守口如瓶,出了房门便不要再提。剩下的皇上和本宫自会安排,需要你的时候自会吩咐。”
“臣明白,若是泄露出半个字,就让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陆明珠发了毒誓,想到别的事情,还是觉得该说出来。毕竟这种诛九族的事情,都已经交代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