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每次看到妖族，我都会发自内心的感觉到疑惑，为什么他们可以活那么久，而人族的寿命却那么短。”
    仪式早早得就准备好了，张云还看着忙碌的小妖，心里非常羡慕。
    “谁知道呢，可能是为了给妖族留下一线生机吧。”
    东方孤月耸了耸肩：
    “就像你说得那样，如果人族真的有了漫长而悠久的寿命，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人这种生物，一旦没有了外敌，不可避免的就会陷入内斗。”
    “我曾听闻过一句话，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或许，斗争是刻在人族骨子里了吧，以至于哪怕没有敌人，他们也要硬生生的创造出敌人来。
    这是人族的优势，也是人族的魔咒。”
    王权守拙轻声感慨道。
    “与天斗？与地斗？”
    张云还的眼神中突然浮现出一丝嘲讽：
    “不得不说，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天地，何曾在意过人族？或者，妖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道至公、至高、至德，天道无私，天行有常。”
    王权守拙默默品味着张云还的话，口中喃喃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刍为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呵呵，云师弟，高境界，就冲这句话，值得喝一杯！”
    东方孤月细细品味之后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圣人不仁？小师弟你的思想很危险啊？人都是有远近亲疏的，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就共同组成了一张大网。
    这张网，可比道要复杂得多了。”
    张云还无所谓得笑了笑：
    “总而言之，不过一句话：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仅此而已。
    守拙师兄，你觉得这一张红尘大网可否解？”
    王权守拙平淡得笑了笑：
    “剑心通明，一剑斩之。”
    涂山雅雅在一边一脸懵逼：
    不是刚刚还在说人妖寿命的事情吗？话题怎么一下子就听不懂了呢？明明这些字我都认识，怎么合起来就陌生了？
    脸涂山雅雅脸上那清澈的愚蠢，张云还内心那好为人师的属性再次发作，饶有兴趣得看向涂山雅雅：
    “怎么？听不懂？”
    涂山雅雅乖巧得点了点头。
    “从头开始说吧，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意思很简单，就是天地没有私心，对每个种族都一样。”
    张云还解释道。
    “可是，人妖的区别不是很大吗？”
    涂山雅雅实名反对，东方孤月见状忍不住插嘴说道：
    “那是人妖的区别，但是，人和妖都生活在一片天空下，没有听说妖族或人族的地盘就一定风调雨顺之类的，都会有生老病死。”
    “哦~”
    涂山雅雅恍然大悟，然后诚心诚意得继续请教：
    “那，天之道和人之道呢？”
    “这很简单。
    水总是从高处流向地处。天地也总是会削弱那些多的，增加那些少的。
    就比如没有人妖干预的一片天地中，植被茂盛，倘若食草动物多了，对植被完成了危害，那么食肉动物就会多起来，控制食草动物的数量。
    植被少了，那么食草动物也会因为食物来源缺少和食肉动物的捕猎而减少。
    最终，植物，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会达成一个平衡，这就是所谓自然之道，天道调节万物，相生相克，互相循环，生生不息。”
    那片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土地此刻都已经终于被知识强行冲击，涂山雅雅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些知识，随后又问：
    “那人之道呢？”
    “人之道，也可以说是生灵之道，这里的人，指的是所有有智慧的生灵，天予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回天。
    人之道与天之道截然相反。
    人之道会让多的更多，让少得更少。
    就像是，爱总是流向不缺爱的人，财富总是流向不缺钱的人，幸福总是给了本身留很幸福的人。
    而苦——一个人只要能吃苦，那么他就有吃不完的路。”
    张云还语气平和得给涂山雅雅解释着。
    “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人之道，好的会更好，坏的会更坏？”
    涂山雅雅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而这个问题就很有水平了，张云还想了想：
    “因为人心。
    就像是孤月师兄说得，人总是有远近亲疏的，不仅仅是人，妖也是这样。
    我生在张家，是道盟第二大家族。我的父亲是张家前任家主，我的二叔是现任家主，我的大哥是张家都看好的接班人。
    所以，我想学笛子就能有最好的音律老师，想学符箓就有符箓于家子弟教导，想学画就有丹青吴家的人教导。
    哪怕我天赋不行，修为很差还不思进取那又怎样？我照样可以享受人间富贵，照样可以游历道盟。
    因为张家子弟就是我的底气，我有亲如父的二叔，有慈祥的长辈，有略显古板却对我很好的大哥。
    所以，我不缺亲情，哪怕没有足够的修行天赋，有他们在，我大概率也不会自卑，那时候，我总会遇到一个我很喜欢的姑娘。
    我们不用操心柴米油盐，所以，我们大概率会在一起过得很幸福，有这样的成长经历，我的孩子大概率也会过得很幸福。
    哪怕我的孩子也没有修行天赋，但那又怎样？我这一脉纵使衰败，也不会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倘若我生于普通家庭甚至家境贫困，以上这些品质我可能依旧会有。但是，哪怕有，我也难以组建一个很好的家庭。
    因为我需要为了家中的柴米油盐而担忧。纵使两个人相互扶持，过得很幸福，但是这种幸福也不够牢固，一场大病，就能把一切都摧毁。
    本质上，其实就是抗风险的能力太差了。倘若我生了大病，对于张家来说也就是花点钱的事情，然而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却是足以毁家的大事。”
    张云还的语气很平淡，但却带着一丝悲悯，他就像是半个局外人一样，用偶尔跳出了河面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
    “这就是人之道。天道至公，人道则不然。弱肉强食，似乎已经刻在了生灵的骨子里。粮食总是不够吃，钱财总是不够用，屋舍总是不够豪华，配饰总是不够精美，有人一顿饭能够吃掉数百两银子，而有的人家一年也花不了这么多。
    人之道，似乎总是会把人逐渐分为三六九等。哪怕粮食再多，也总有为了温饱挣扎之人。”
    听到这一切，涂山雅雅的心中突然涌上一阵很浓郁的悲伤，她紧皱着眉头，语气都有些变了：
    “那，臭道士，难道，就不能避免吗？”
    张云还笑了笑，狠狠揉了揉涂山雅雅的狐头：
    “所以，我们才要修道啊。”
    “啊？”
    不出意外，涂山雅雅又没听懂，张云还有些无奈：
    “行天之道，道法自然。”
    （咳！五个书名，目前三个了，一个是我的狐妖：道盟扛把子、一个是喜欢木鼓的京极真兄弟的“圈内扛把子”，一个是寒酥的“狐妖：一人一下”，兄弟们还有没有好建议呀，ps：本书感情线应该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