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紧赶慢赶回到军营后没两天。
    李复的援助也跟着来了。
    看得出来。
    他对诸葛亮等人地传信很是重视。
    粮草，箭支，兵器甲胄。
    甚至兵力，都最大限度地帮着调来了。
    不仅如此。
    他们要求的攻城器械。
    也是跟着来了。
    云梯。
    投石车。
    以及…
    “这是什么？”
    马超指着那装有轮子的大铁管子问道。
    跟随而来的军需官顺着他的指引看了眼。
    也是一头雾水。
    只能根据先前听来的消息，如实答道：
    “此乃梁都那边新研制的大型武器。”
    “名为火炮。”
    “据说启用之时，声如雷鸣。”
    “凡被击中者，无不当场碎尸万段。”
    “任何坚城高墙都顶不住这东西的一轮轰炸。”
    “啊？”
    马超吃了一惊：“竟有如此恐怖？”
    军需官挠了挠脑袋。
    尴尬地笑了下：“下官也不是太懂。”
    “至少那跟着赶到西南的工部官员是这样讲的。”
    “不过嘛…”
    他竖起手指，补充道：
    “将军应该也知道，梁都那些官员，向来喜欢夸大事实。”
    “这玩意儿到底有多大用处，还得自己用了才知道。”
    马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知是赞同还是什么意思。
    倒是诸葛亮围着那大铁管子转了一圈。
    仔细琢磨了下，对那军需官问道：
    “随军而来的工部官员呢？可否请他来详叙？”
    诸葛亮对这东西很有些好奇。
    他以前也懂一些机巧之术。
    怎么想也想不通这玩意儿该如何运作。
    但他心里清楚。
    若真如军需官所说，有那么大威力的话。
    绝对会对接下来攻取通西城起到巨大作用。
    甚至于，在之后的北伐大业中，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军需官得到吩咐，转头就去找人了。
    没一会儿，便带回来个浑身黝黑的中年汉子。
    他乍看上去像是个莽汉。
    但见到诸葛亮等人时，也能文质彬彬地行礼道：
    “下官周方海，见过诸位大人。”
    诸葛亮拱手回礼，也没多做寒暄。
    就拉着他问这问那。
    包括火炮如何使用，有什么限制，具体什么原理，等等等等。
    一系列或细致，或随性的问题，从他嘴里蹦出。
    饶是周方海早有心理准备，也有些招架不住。
    被轰炸得呆愣许久。
    才尬笑着给诸葛亮一一解答。
    听到最后，诸葛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么说，方才那位军需官所言，都是真的？”
    周方海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
    但想来无非是梁都内流传的那些消息。
    于是点头应道：“没错。”
    “事实上，此般武器，镇海侯早在东征时便已用过。”
    “打得那些岛国倭贼哭天喊地，直呼神迹。”
    “经此一役，火炮的作用已大大证明，所以陛下才令人投入生产的。”
    “原来如此。”
    诸葛亮恍然大悟般点头。
    在梁都四处拜访时，他也曾听说了自己那位学生因东征拓土而封侯的事。
    但他也没想到，这里面竟还有火炮的参与。
    想了想，诸葛亮又对周方海道：
    “周大人可否现场演示一下？”
    他眼神扫视了周围一圈：“让这些兵士们好好见识一下？”
    “当然可以。”
    见周方海点头答应。
    马超也不闲着。
    去唤来了大批兵士围在一旁观摩。
    看丞相的样子，这火炮后面明显能派上大用场，不学不行。
    一营主将呼唤。
    大群兵士迅速围了过来。
    周方海似是早见惯了此类场面。
    被这么多兵士围着也不怯场。
    手脚利索地装弹点火。
    然后…
    发射！
    “轰——！”
    随着一声巨响。
    炮管里的炮弹径直飞了出去。
    瞬息之间，准确命中远处一棵巨树，将其拦腰砸断。
    “这……”
    边上马超看得心头一惊。
    最初听见描述时，他还以为只是稍微小型化一点的投石机。
    结果…
    竟有这般伟力？
    太夸张了吧？
    身为久经沙场的将领，他瞬间就想到了这玩意儿在攻城战中的巨大用途。
    不由得。
    连带看着那大铁管子的眼神都更加明亮了。
    主将都这般表情。
    周围那些见识更少的兵士，何等惊讶，自不必多说。
    有骇得以为是天雷的。
    有好奇凑上去想上手的。
    倒是诸葛亮没怎么意外。
    方才那番问答，他已对此物动起来的样子有些想象。
    只是问那周方海道：“这样的火炮有多少？”
    听得此问。
    周方海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这火炮是工部根据神机营的装备仿制的。”
    “当下产量还不算多，满打满算，只有……”
    他举起一只手，张开手指。
    “五辆…”
    无量啊……
    诸葛亮摩挲着下巴，心里有些失望。
    这东西火力确实是猛。
    但这些数量……
    有些不太够。
    仅仅五架火炮，要想短时间内轰开城墙，还是有些困难。
    可以做些辅助。
    但要想真正攻破通西城，还需要另做些努力。
    ……
    通西城。
    城外军营每日进出来往之时。
    钟朝仍处于焦虑之中。
    每天白天上城头观望。
    晚上上天台看天象。
    想要从这些东西中寻求一丝慰藉。
    安抚自己每日狂跳的心灵。
    但无济于事。
    每天早上一起床，他就开始担忧。
    敌军突袭，和援军助力。
    究竟哪个会先到？
    如此心绪持续许久。
    都没见梁人再来突袭。
    钟朝心头紧张感略微消去一些。
    甚至还派哨探出去探查情况。
    这哨探据说出身于卷帘人，是万中无一的精锐。
    所以才被皇帝陛下派来这里负责情报工作。
    故而钟朝对其抱有很大期望。
    而这名为康合的哨探倒也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成功将情报带了回来。
    “什么？”
    听他说完，钟朝面上愤怒骤现：
    “你说那梁人占住了那军营？”
    “没错。”
    康合点头道：“他们不仅毫无顾忌地占住了军营，还一直在往那边调配物资。”
    “看梁人那副样子，似是要把那军营当做前哨站，展开对我大魏通西城的攻势。”
    钟朝听得怒上心头。
    “这群该死的梁人！简直目中无人！”
    如此肆无忌惮的作为，明显是没把他这通西城守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