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气运....”
    听到萧勤的话，黄东来和慕容霄面面相觑，好像做了什么决定。
    “幸好我当时把造反经验写下来了。”
    黄东来默默拿出那本登基手册。
    “老黄，你去搞几瓶猛点的药，我将以悬空寺佛子的身份出击，咱们一起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慕容霄双手合十：
    “佛祖保佑，事成之后，我让义父封我做国师，天天给您攒功德。”
    萧勤：“.....”
    你们俩搞得跟真的一样。
    特么怎么跟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扯了会儿犊子，三人的气氛却很快又低落了下来。
    万春庭顶楼的房间。
    入夜，灯火通明，房里的人不少，但安静的落针可闻。
    一个身影躺在软榻上，听不见他的呼吸，他像是个破碎之后，又被重新拼凑起来布娃娃。
    密布的伤痕如今还在渗出鲜血，将怀抱他的嬴冰，衣裙染上了斑斓的血迹。
    “天宝坊的八纹补天丹也不管用？”
    “小宝来没来，让他舔两口小宝试试...”
    商舞抱着酒葫芦，抓耳挠腮。
    寒鹤长老脸上的皱纹深沉的能夹死蚊子。
    “你们说的小宝，乃是龙虎金丹吧？它乃虎狼大药，药性太烈了，李墨如今受不住的。”
    秦玉芝作为曾经的唤神教主，在各方面都有涉猎，其中就包括医道。
    她尝试提出了几种方式，可效果都不大。
    如今的李墨，全靠嬴冰内景能力中的‘逆旅’维持。
    通俗而言，时光如今在李墨身上的流淌，格外缓慢，也拖慢了他走向终点的速度。
    “方才怎么看他好了些？是不是药效起作用了？”
    商舞忽然眼睛一亮。
    嬴冰玉容苍白失色，近乎于透明，呆呆道：
    “不是药效，是众生之力。”
    她那颗青铜古树种子，如今留在了李墨的丹田里。
    是那堪称造化的神奇力量，暂时代替小世界，稳住了他的意魂和肉体。
    但那终究不是原本的小世界。
    “他的内天地，应当与众生之力有关，如今他为人津津乐道，故而内天地才有了些许好转。”
    “可......那并不够。”
    嬴冰伸手抚过他的脸颊，真实的痛楚，让她心中涌起四分五裂的钝痛，心底好像开了个口子，那是无尽的深渊，让人不停地下坠......
    重生归来，她遇到一切都胸有成竹。
    可偏偏第一次束手无策是在此时。
    他破碎了他的世界，成就了她的天地，可自己该拿什么救他？
    “众生之力既然可以，那.....国运呢？”
    熟悉的声音，让嬴冰一怔，她抬眼却见，说话的人是商舞。
    商舞不见了那份大大咧咧的混不吝，一脸的庄重肃穆。
    此时的她看起来不像是清渊宗打架王，反而像只高贵的朱雀。
    “国运是由众生之力凝练的，自然更好，可除了大虞.....”
    嬴冰一顿，似乎明白了什么，抓紧了掌中的大头娃娃。
    她终究是明慧，况且有些事情已然经历过一次。
    稍稍一冷静，有些事情不难想通。
    唤魔教为何独独对清渊宗处心积虑，连一位长老都是早就布局的棋子？
    清渊宗的倾覆，为何那么突然？
    青铜神树早就破灭，为何能在清渊宗还保留了神异？
    那些如今都是其次。
    重要的是，有希望了。
    “皇陵之中，尚存大商的王朝气运。”
    秦玉芝一声叹息，说出了她留在清渊宗，一直不离去真正的缘由。
    “我会让小青鸾带我回宗准备。”商舞将酒葫芦顿在了桌上，转身离去。
    “哎，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折腾一回吧。”
    寒鹤长老神情复杂，也一同起身。
    清渊宗的长老们没少受商舞的气，但唯独这次，他罕见的赞同。
    如今是大虞的天下，大商的国运何其烫手？深埋在皇陵底下还好，一旦重见天日，又不知会让波云诡谲的九天十地，掀起何种狂澜。
    但若是人都没了，其他的事还有什么意义？
    商舞和商琴青一同离去。
    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面面相觑，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房里更安静了。
    半晌，两道啪嗒声响起，泪珠在他干涸的嘴角，晶莹粉碎。
    嬴冰小心的擦去，轻轻柔柔说：
    “马上我就带你回家去，等你醒了，咱们去看万水千山。”
    明明上辈子从来都是一个人的。
    可如今她根本不敢想象，以后没有他的日子。
    没有他的未来。
    她已经走过一次了。
    ....
    一位曾经的第七境妖圣，能力还全点在了速度上，能快到什么程度？
    当天，一道青芒就划破了紫阳府的天空。
    “天人试炼，他大虞太子潜龙大会都被揍成眼圈太紫了，他能有啥用？”
    “如今也不知晓结果如何了，算算时间该差不多了呀。”
    “还没好消息传过来，商舞该不会在帝京惹出什么麻烦了吧？ ”
    “要真惹了麻烦，咱们就发布声明，就说商舞是临时长老，与本宗并无直接关系，不承担相应责任....”
    上官闻苍和一众长老，正在主峰大殿吃着火锅等帝京的消息。
    众所周知，如果传来的不是好消息，那大概会是坏消息。
    但凡不是商舞也偷摸去了帝京，长老们如今吃火锅的时候，还得唱着歌。
    “没事儿，全宗上下能管住她的人也在帝京，问题不大。”
    上官闻苍没有太担心的样子，笑呵呵伸出筷子。
    捞了半天，疑惑的看向钱不凡：
    “我刚下的毛肚儿呢？你是不是偷吃了？”
    “我.....我没有。”
    钱不凡满嘴流油，肥头大耳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宗主大人正待再问 ，钱不凡又叹着气感慨道：
    “还是秋水阁的饭菜最好吃，小李啥时候回来啊？他不在这阵子，老夫都饿瘦了。”
    话音才落。
    一道青芒自天外落到了主殿前。
    “？”
    众人腾的起身，如临大敌，对方显然是强者。
    没递拜帖就上门，怕是来者不善.....
    嗯？
    “商舞？寒鹤？ ”
    “你们俩这是啥发型啊？”
    商舞满头的青丝，都被劲风吹到了脑后，跟个漏斗似的，都定型了。
    寒鹤也是如此，还戴着个墨镜。
    “其他的先放一边，我宣布个事儿？”
    “是李墨的？”
    “嗯。”
    “他怎么样了？ ”
    长老们都起身，神情激动的竖起耳朵，老钱都顾不上偷菜了。
    “他快挂了。”
    “我就说.....什么玩意？”
    小李的消息√
    “伤成啥样啊？”
    “那你不在那看着他，着急忙慌回来做什么？”
    “先别吵，姑奶奶我宣布个事儿。”
    商舞双手叉腰，让长老们安静下来，大声道：
    “准备准备，我要刨我家祖坟。”
    “？？？”
    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