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李道玄出了房门,只见墨婉脸色苍白站在了门口,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许久妩媚一笑,轻轻点头道:谢谢你。
边上的墨默和铜雀没有打扰,李道玄神色复杂看着墨婉,闻言露出笑容道:墨婉姐能醒来就好。
墨默见李道玄似乎真的情绪不高,他不满道:喂,李道玄,你现在可是我小姨子的心上人,我的小姨夫,你这是什么态度。
李道玄没有理会墨默,拿一个人的善良挽救了一个人的性命,前者让李道玄怅然若失,后者让李道玄觉得救人一命,是值得的,他情绪复杂,不愿多纠缠此事。
墨婉看着变了许多的李道玄,温婉一笑。
墨默笑嘻嘻道:鬼气一去,宛若新生,当浮一大白,这公主府的,还不备上酒菜。
铜雀闻言露出笑容,对着身后侍女点了头点头,挽着墨婉笑嘻嘻道:还能再见到墨婉姐姐,真是开心,咱们走,去水榭那边。
一行人来到了水榭坐下,墨默对着李道玄笑嘻嘻道:小姨夫,上酒上酒。
李道玄莞尔,这墨默许多年不见,还是如当年一般,总是找他要酒喝。
李道玄取出了一缸酒,墨默拿着桌子上的碗拍开了酒水,很快一碗酒下肚,他眼睛一亮道:小姨夫,这酒,回头给我匀点。
李道玄摇头道:没了,就这一缸,最后的库存。
看着和当年一样抠门小气的李道玄,墨默也不恼怒,看着李道玄的储物戒,笑嘻嘻道:待会我自己取。
李道玄闻言,脸色变了变,这不是在小镇,墨默圣境修为,只怕自己里头有多少酒想看都能看穿一二。
他苦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墨默嘿嘿一笑,喝了几碗酒,笑嘻嘻道: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这武王也不知道在干啥,本圣去看看。
说完脚步一迈,离开了水榭,消失不见。
墨默一走,三人都是松了口气,墨婉看着李道玄,举起酒杯道:人鱼泪珍贵,我不知你如何获得,此恩墨婉定然不忘。
李道玄摆手道:墨婉姐姐当年助我良多,没有什么恩不恩的,能醒来就好。
说完拿碗和墨婉的酒杯碰了一下,喝完后李道玄问道:修为真的没了。
墨婉不在意点了点头道:做个凡人挺好,我挺喜欢小镇的生活,回头打算就去小镇上,买个宅子在你附近,安度余生了。
李道玄一愣,见墨婉不像说谎,他挠头道:小镇偏僻,只怕会委屈了墨婉姐姐。
铜雀嘻嘻一笑道:墨婉姐姐,到时候我也去,你可得给我留个屋子。
墨婉见李道玄还是没发现铜雀的女儿身,不由得有些恍惚,思绪回到了当年那个小院,铜雀搂着李道玄说两人是不是兄弟,李道玄疯狂点头的模样。
如今再看,比当年只怕更加傻了一些。
李道玄看着墨婉笑了笑道:铜雀闭关了,不然只怕见到你,定然开心不已。
李道玄犹记得,铜雀时常和墨婉搂搂抱抱。
铜雀闻言眯眼而笑,墨婉也是有些莞尔,她撩了撩垂落的几缕发丝,笑而不语。
铜雀笑嘻嘻的把李道玄最近来铜雀台的种种绘声绘色说了一遍,夸得李道玄直挠头,不知为何,李道玄总觉得墨婉看他的眼神,多了些许不明就里的意味。
扶桑不是第一次见到墨婉,依旧觉得李道玄似乎桃花运旺盛,去到哪里都有美女相伴。
再见墨婉,李道玄是开心的,小院的几人,他感情极深,都是当成了家人一般。
墨婉看着李道玄,只觉得少年成长太快,从草鞋少年,成了如今抬手可灭王,挥手就带回人鱼泪的少年,虽然依旧带着几分当年的质朴纯真,却多出了一股不曾有的峥嵘头角,墨婉觉得这样的李道玄,挺好。
墨婉大病初愈,没有多喝,李道玄喝了不少,铜雀成了公主,多了矜持,喝酒都是浅尝即止。
李道玄看着脸色苍白的墨婉笑道:大病初愈,来日方长,墨婉姐先行休息。
墨婉点了点头,没有坚持,铜雀陪着墨婉离去。
李道玄坐在水榭继续喝酒,铜雀还没出关,他眉头皱了皱,如今诸事已了,李道玄还要远赴中州,去看一看铁牛,没了贪狼的扫把,只怕耗费时间不短。
离家多年,李道玄见完了铁牛,就打算回返小镇,出来越久,愈发想回家。
接连半个月,三人不时聚在水榭喝酒品茶,闲谈风月,墨默有次过来取走了不少酒。
李道玄见铜雀迟迟没有出关,有些暗暗焦急,最后无奈,和墨婉打了招呼,留下了一封书信给铜雀,只得跟公主辞别,直言要去一趟中州。
看着李道玄,一袭红裙的铜雀眯眼而笑道:李公子去中州,本公主也一同前往。
李道玄是打死不会带着这公主一起,只怕还没有出春秋九国,自己就会被堵上。
他一天夜里,悄然离开了铜雀台,驾驭着灰雁离去。
一个红裙少女笑嘻嘻跟在了后面,被雀的一只苍天大手捉了回去。
李道玄看见身后无人,终于松了口气。
灰雁振翅,飞离了此处,小半个月后,李道玄怀着复杂的心情,坐上了前往中州的方舟。
方舟驰骋云海间,李道玄最近心绪不宁,打坐时常恍惚,这让他有些心惊肉跳,修士冥冥中有感,李道玄皱眉不已,莫非有大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成,随即李道玄又摇头,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访友而已,能有什么事。
他对着扶桑问道:扶桑姑娘,你觉得贪狼什么境界,芝竹,又是什么修为。
扶桑闻言一愣,身影缓缓出现,坐在了李道玄对面,李道玄顺手给扶桑倒了杯酒。
扶桑看着认真的李道玄,皱眉不语,许久摇头道:公子因何有此一问。
李道玄想了想道:如今贪狼送出的心脏,已然融入了饕餮体内,扶桑姑娘,没有至强修为,此物只怕难以得到,即使得到,也保护不了,你或许会想,无人发现,宝物如何留不得,心脏之强,只怕已然通天,没有至强者的修为,如何能够掩盖气息,又如何在短短瞬间,挥入我体内,而不被那院中的老道人若察觉。
扶桑闻言,脸上阴晴不定,李道玄继续道:一路走来,法宝层出不穷,每每遇险都能逢凶化吉,如今细细想来,或许贪狼早有谋算,芝竹我本不会多想,然而,若是贪狼至强,日日送宝,只为美人芳心,只怕还另有隐情。
扶桑脸色变了变,看着李道玄紧张问道:公子可是察觉到不对。
李道玄皱眉,摇头道:如今心脏入体,又进入了饕餮体内,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好,先前察觉心脏不对之时,已然和饕餮融为了一体,同样逼不出体外。
李道玄暗暗叹息,自从得了这传承物,一路走来,他小心谨慎,芝竹他本来没有怀疑什么,然而贪狼的举动,让李道玄有些心惊肉跳,芝竹最早和他相识,若是真的另有目的待在自己身边,李道玄不敢深想,每每想到此事,他总觉得师父人魔的影子若隐若现,一如当年在诛魔山的布局,寥寥几手,便让噬魂易主,轻而易举坐上了那噬魂之主的宝座,更是迈进了十九境,修为通天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