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蒙阑子,你这老家伙又在偷懒!”是清云峰的庄子弟华阳中冈来了。华阳冈一双剑眼子瞪着蒙阑子,说:“我叫你带弟子修剪竹林,怎么这么慢!要是修剪不完,明天就把你关禁闭!”
华阳冈突然停下,惊恐地望向蒙阑子身后的人。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说漏了嘴。
“庄娘,莫怪蒙阑长老,我们弟子太懒散,只会吃喝玩耍,修剪竹林实在太辛苦了。”一个清秀的少年跨前一步,笑着说。
清云峰下,一条小溪咿呀流淌。溪边的竹林中,三位少年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宅院落的幽灵到底是真是假?”金灵儿率先打破沉默,“我觉得宅院主人是在吓唬我们。”
“宅院主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沧桑子苦思冥想,“会不会是要我们远离宅院?”
清风信步走来,喝了口茶,岔开话题,“昨晚的月色真美,你们有没有看到?”
众人默然,心知清风又在转移话题。过了好一会儿,香儿才开口,“我们去问问星宿先生,他对宅院落也许知道得更清楚。”
于是众人来到星宿先生的草庄。星宿先生正在喝茶,见他们来了,笑着说:“宅院落的事儿你们还没弄清楚么?那宅院主人也真会吓唬人啊!”
金灵儿听出星宿先生话里似乎有嘲弄,但也许只是自己多心。星宿先生对宅院落的态度似乎不以为然。
“宅院落里到底有没有鬼魂?”香儿满脸疑惑。
星宿先生蹙眉,正色道:“鬼魂这种事,看得见才算数。你们连鬼魂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确定有鬼魂?”
众人哑口无言,星宿先生的话不无道理。 就在那时香儿在一旁模仿鬼魂的样子,弄得大家哄笑起来,气氛轻松了不少。
黄阳镇陵山夜色深沉,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中。清云峰冈庄里,璧剑器和沧桑子弟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吃着晚饭。
“这蒙阑子弟格仙翁又在城里惹事生非了!”清云峰冈庄娘子弟不满地说,“城里好几个江湖高手都被他得罪了,我们清云峰冈庄的面子往哪里搁!”
“娘子弟平息怒气。”璧剑器道,“蒙阑子弟格仙翁虽然多管闲事,但他武功高强,加入凰翔盟也算得上一件大喜事。”
清云峰冈庄娘子弟的儿郎星宿先辈有一双招牌的金灵儿,满脸狐疑地问:“娘,蒙阑子弟格仙翁到底为何要加入凰翔盟?拱卧妖律不是向来厌恶人类吗?”
清云峰冈庄娘子弟急忙制止金灵儿继续问下去,生怕金灵儿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星宿先辈看得出金灵儿的疑虑,也想解释清楚,但清云峰冈庄娘子弟提醒他:“云河子弟苍髯耆旧者的铁口直斥可不是随便就能承受的,小心点就好。”
星宿先辈只得闭口不言,生怕触怒清云峰冈庄娘子弟和云河子弟苍髯耆旧者。
江潭水面波光粼粼,犹如天上繁星点点。茕茕孑立,怪石嶙峋,浓荫蔽日,鸟语花香。这便是江湖豪门清云峰的聚会所,堪称天下第一仙境。
格仙翁乘舟过江,欣赏此景,不觉心潮澎湃。他昔年因一场误会,得罪清云峰冈庄娘子,此刻再见,不免牵肠挂肚。于是放慢舟速,施礼道:“冈姑娘久违,格某此来,特地赔罪,希望姑娘能宽宏大量,不记旧怨。”
冈庄娘白他一眼,哼了一声,并不领情。她心知这厮狂妄之极,誓要找机会教训他一顿。
此时,飞虎子和双剑客正在江心比划招数,犹如两头猛兽在相互较量。冈庄娘的目光转到他们身上,露出一丝笑意。格仙翁见状,心头一凛,知道今日调和无望,只得暗自叹息。
星宿看出冈庄娘的敌意,便走到格仙翁身边,劝他离开:“兄弟,冈姑娘今日恐怕难以开口。且让在下去努力疏通,你暂且远避,免得日后难堪。”
格仙翁听星宿此言,也知无可奈何,只得黯然返舟。他怅然回望,江潭依旧灿烂,只是他心里那道光彩,似已黯淡。
金灵儿推开三间厅堂斗大的石门,只见星宿先辈盘膝而坐,一双杏眼中蕴藏着智慧的光芒。
“星宿师父,清云峰冈庄娘子弟为何不让醉梦寐仙子弟知道拱卧妖律的归来?”金灵儿踏入石门,低声询问。
星宿先辈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中回荡:“蒙阑子弟格仙翁乃凰翔盟的元老,道岸高深,武功盖世,在云河老者心目中地位崇高。拱卧妖律倘若归来,必将引起天下大荒,云河老者自然想招揽格仙翁辅佐。”
“那为何清云峰冈庄娘子弟要反对?”金灵儿追问。
“清云峰乃云河三大洞府之一,素来与蒙阑子弟格仙翁不睦。况且你还是个儿童,清云峰担心你知道太多,日后造成麻烦。”星宿先辈说。
“兀者并非清云峰的儿郎,他们无权干涉兀者的事!”金灵儿不满地说。
星宿先辈叹息,“你说的也是。清云峰此举实在有失分寸。”
金灵儿一双明眸透出坚定的光芒,“师父,请告诉我拱卧妖律的真相吧!”
星宿先辈看着金灵儿,又叹了口气,“好吧,清云峰既然如此不识大体,那就由子告诉你这起事件的来龙去脉。”
星宿先辈双膝跪坐于紫霄宫殿之上,嘴舌巴微微阖开,口中吐出星火般的真气。一道道金色劲风自其口中喷薄而出,盘旋上升,最后聚成一团巨大的灿烂光焰,其光彩照亮了整个紫霄宫。
醉梦寐仙子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星宿先辈,双眸定型凝止,生怕漏掉半个剑招半个手印。星宿先辈所施展的剑法并不凌厉,但其中蕴含的真气却是深不可测,让子弟们无法不全神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