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齐家突然遭受到林氏宗族的攻击,上清学宫便显得歌舞升平了许多,就在此刻,因为大先生的归来,在学宫的浩然钟之前,聚集了所有在上清学宫中的学子。
大先生就坐在浩然钟之前,同身前学子讲述着他之所悟——
“浩然一气,长存于世........”
似乎这次的道法之问会持续许久的时间,也对诸位儒生有着受益一生的妙处。
却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苏仙就已经起身离席,他本就对儒道没有修行的想法,何况,就连大先生都离开了,何必继续待在这里?
于浩然钟前,那个浑身浩然之气,发出声音的,早已不是大先生的本尊了,而是他留在此地的浩然之气凝成,他本尊,是最先离席的那位。
分明是此次教导中最重要的一人,却是最先离开的人。
接着苏仙之后离开的,便是上清学宫的三位老师,他们也知大先生的性子,也看出浩然钟前的大先生只是浩然之气的残存。
对于学宫中的学子,这也是有着不小的益处,于他们的儒修一道上的修行,定然有所帮助,而对于他们三人而言,便是不如去寻大先生面谈。
还有木袖衣,也一同离开了此地,她对于浩然之气的感悟,对于上清道法的修行,不再局限于此,大先生留下的那道浩然之气中蕴含的感悟,于她而言,能得太少,便是跟着老师的身后,去寻大先生了。
大多学宫中的弟子都神往于大先生的教导,都不曾注意到三位老师和木袖衣的离开。
唯有一名小师弟,注意到了木袖衣的起身,有些不解,为何师姐在最敬崇的大先生回到上清学宫中分享浩然之悟的时候,选择起身离开。
而身体却是比他的思绪更先一步,他竟起身走到了木袖衣的身后。
“师弟,你为何起身?”木袖衣自然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人的站起,当然,她还是不记得这师弟的名字,但上清学宫中的学子,都是她的师弟,便是这般称呼道。
那名师弟微微一愣,随后支吾的说道:“我看师姐也起身了,便是好奇........”
“这浩然之悟对你们都大有裨益,还是专心儒道之修。”木袖衣都不曾回头,说完便是离开了。
而小师弟不舍的看着木袖衣离开的身影,思索着,师姐的这番话语,究竟是拒绝了自己,还是拒绝了自己。
想太多了,木袖衣全然没有注意的师弟的心思,她一心玄修,所有的心神都在儒道之上。
所言所行,皆是字面意思,希望师弟专心儒道之修.......
————
再度回到了馆藏秘处,木袖衣却是发现,大先生已然站在案牍之前,目光看着其上一卷被铺开的丹青之上,正是那幅画着神似听雪的女子的丹青。
而三位老师皆是站在大先生的身后,如同在老师跟前学习的学子一般,而大先生,的确是上清学宫所有学子的老师。
木袖衣默默的走近,目光再度落在了丹青之上,暗叹这画卷之精美,画中女子的容颜风华绝代。
也听闻苏仙口中问出了她也好奇之事:
“请问先生,这画卷中的女子是谁?”
大先生的眸光回转,似乎是在思索,却是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三位老师也是如同木袖衣一般,好奇这画中女子的身份,这画卷毕竟是大先生留下唯一的画作,确实不知,为何大先生会留下这样一卷丹青妙笔。
可是从未听闻,大先生有过什么心仪的女子。
“小友是认识这画中的女子?”大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苏仙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苏仙摇头,这画中女子虽神似听雪,但非是听雪,便是以不知回答。
“画中女子,同我的侍女神似,却始终不是一人,也是因此,我好奇这画中女子同大先生是什么关系。”苏仙平静而缓慢的开口。
大先生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而众人也都没有打断他,就连苏仙,都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大先生的回神。
也没有等待太久,大先生儒雅随和的声音便是再度响起:“这画中女子是我的故人,这丹青妙笔也并非出自我手,是我另一故人所留。”
这话一出,便是让在场的众人都微微愣神,不曾想到,这丹青并非出自大先生之手,而是其故人所留。
“这.......”木袖衣的似乎是想惊呼,可很快就反应过来此地不是可以随意说话的地方,便是迅速收声。
但只一音调的出现,在此刻的安静之中,也是显得十分的突兀,引得三位老师都目露责备之意,却是长辈一般的目光,并无苛责。
木袖衣也是知晓自己的错处,但见大先生也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便是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引得三位老师都生不起气来。
毕竟她也算的上是上清学宫最优秀的学生,在老师面前,总归是有些优待的,且这还是无心之举。
“小友是九巍山的人,是否听闻过听风楼?”大先生缓缓开口。
而苏仙却是摇头。
“听风楼便是我那两位故友所建立的,这画中女子唤作风灵姬,作画之人唤作听云戚。”大先生含笑,显然那段回忆不是什么悲事,“那时的我,还只是儒修一路上的稚子,云戚大哥对我很是照顾,灵姬姐姐也是同样,他们二人不嫌弃我境界低微,带着我行走诸天........”
却是说到此处,大先生的眸光变转:“他们最后在九山八海的第二山中建立了听风楼,我只滞留了几日,便是同他们二人分别了。”
“再收到消息之时,只是听闻,听风楼触怒九巍山,被陨神司覆灭........”
大先生的眸子调转到了苏仙的方向,是想看看听闻此事的苏仙会作何反应。
“这幅画卷,是我在听风楼的遗址之中寻到的,你的侍女,许是二人留下的女儿,不知,她现在在何处,我能否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