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们三匹快马，放我们离开。”宋清浅说。
    杜无伤冷笑:“我如何信你们会放了她？”
    芳儿不乐意了:“我从来不骗人！”
    杜无伤没理她，看着宋清浅说:“难怪她对你死心塌地。”
    宋清浅皱了皱眉头，她？谁？
    “走，你们是走不了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杜无忧负手而立，深深看着宋清浅。
    “芳儿小心。”萧北棠惊呼。
    “啊！”芳儿喊了一声。
    她手上被蛇咬了一口。她反应很快，捏住蛇尾，将它甩几圈，扔出去老远。
    宇文鸢趁乱脱离她的掌控，芳儿很虎，顾不上疼，又恼的很，直接一个箭步，一掌击在她后背。
    她力气太大，直接将宇文鸢击飞出去，一口鲜血。
    “阿鸢！”杜无伤飞身上前接住她。
    宋清浅急忙查看芳儿的手。
    蛇齿印很浅，看起来这蛇无毒。
    宇文鸢放的这条蛇并非毒蛇，因为芳儿对陆无忧还有用，不能死。
    “你这个女人，真歹毒，竟放蛇咬人！”芳儿嗤之以鼻。
    宇文鸢口吐鲜血，倒在杜无伤怀里。
    杜无伤怒不可遏:“给我杀了她们！”
    后头一群人听令上前。
    双手难敌四拳，总催动信素萧北棠也已吃不消，来人众多，其中高手也是信素高阶的乾元，靠信素压制也起不到作用。
    萧北棠将宋清浅牢牢护在身后。
    一群小厮就罢了，其中几个高手实在难以招架，要不是有芳儿在，后果难料。
    拼杀逃亡见入了林子，一进去，萧北棠就震惊了。
    森森白骨堆如山。
    “怎么会有这么多白骨？”
    “挺会挑地方。”杜无伤冷冷看着她们，“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
    杜无伤将手一挥。
    萧北棠周身裹挟着怒意，再次催动信素，芳儿在这间隙去抓杜无伤。
    擒贼先擒王，她学会了，也学废了。
    “擒贼先擒王。”她边吼边朝着杜无伤去。
    杜无伤有了防备，一黑一白两个鬼面人高空落下挡在他身前，与芳儿缠斗起来。
    萧北棠渐渐杀红了眼，这场景她似曾相识。一点点失去了理智，杜无伤看着她皱起眉头。
    几个人将他围在当中。
    芳儿得以脱身，回到宋清浅身边带着她躲起来。
    “她怎么了？”芳儿见她杀那些人如蝼蚁一般。而且她似乎没了自己的意识。
    宋清浅忧心忡忡:“我不知道。”
    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萧北棠身上已经全是敌人的血。她如厉鬼一般，逢人就杀。
    她分化的时候都是这样吗？宋清浅突然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不想提。
    萧北棠是强迫自己回忆曾经，她头一次这么想失去意识，头一次希望自己变成怪物。
    因此她才逼自己变成这样。
    杜无伤带着人朝着宋清浅去，他只想杀了宋清浅。
    萧北棠红着眼回头，没有人能拦得住她，她举着剑劈向杜无伤，杜无伤持剑去挡。
    剑断。
    她一剑插入杜无伤胸口，杜无伤瞪大双眼看着穿膛而入利剑。
    她于同时精疲力竭。
    宋清浅顾不上危险几步就到她跟前，扶着她。
    看着满身是血的她极力克制情绪。
    身后的杀手朝她们而来，她头也不抬，神色镇定如常的替萧北棠擦干净脸，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也没有抵抗的能力。
    死也没什么可怕，只要是和她一起。
    后头马蹄疾徐。
    “住手！”为首的赤鬼面具厉声制止。
    一道黑影，从她身后闪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护下宋清浅。
    “少主！”那些杀手齐齐单膝跪地。
    陆无忧戴着赤鬼面具骑马缓缓上前。
    芳儿得以喘息，快速去看萧北棠的伤势。
    杜无伤重伤跪地，汗如雨下，回头看着她。
    “带他回去。”陆无忧看了一眼杜无伤冷淡说。
    她刻意变了嗓音，宋清浅听不出来。
    杜无伤见她并未动杀意，笑意讽刺。
    他喘着粗气，奄奄一息:“这么好的机会杀萧北棠...你竟白白放过吗？”
    陆无忧看他一眼:“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置喙。”
    陆无忧看着宋清浅抱着萧北棠，见她明明悲恸不已又极力克制着情绪，心中莫名绞痛。
    明明见惯了宋清浅的偏袒，见多了她对萧北棠的爱意，怎么还是不能习惯。
    陆无忧看见了方才那些人朝宋清浅下死手之际，她根本没有顾及自身，大有同萧北棠一同赴死的凛然。
    那凛然是她从未见过的决绝。
    宋清浅到现在都没有掉一滴眼泪，明明她眼底看着萧北棠时的心疼痛彻心扉，明明她此刻都快要碎了。
    陆无忧骑着马，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们。
    芳儿展开双臂挡在她们身前，怒视着陆无忧。
    以她的经验来看，这才是真正的王，她怕是擒不住。
    陆无忧深深看了宋清浅一眼，勒马离开。
    那些人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走了？芳儿一脸懵。
    她也顾不上多想，蹲下来看着躺在宋清浅怀里的萧北棠。
    “她这又是怎么了？刚刚还杀人如麻，突然就不行了？”她说话丝毫没有斟酌，哪痛往哪儿戳。
    宋清浅没有说话，还是一下一下的替萧北棠擦着脸。
    周遭都是血腥味儿。
    宋清浅哑着嗓子问:“芳儿，你能替我背着她吗？”
    “当然能。”芳儿粗暴将她背到肩头，甚至不需要宋清浅帮忙送上后背。
    天黑了。
    总算出了这片乱葬岗。
    前面有人提着灯，芳儿带着宋清浅快速躲起来。
    那白衣人进了乱葬岗又出来。
    她不像是同济会的人，同济会的人大多数穿黑色，芳儿是这么想的。
    宋清浅也奇怪，月黑风高，一个人到这个地方，寻常人不敢。
    她突然驻足，转头。
    芳儿见她看过来，惊喘了一声。
    “谁？”黑衣人挑着灯问。
    无人应她。
    那黑衣人挑着灯慢慢走上前。
    芳儿放下萧北棠，交给宋清浅，若是敌人，能打的只有她了。
    那人慢慢靠近，芳儿一拳冲出去。
    对方也很灵敏，侧身避开。
    一番打斗，提灯人应对轻松自如，是个高手。
    不过她招招制敌，招招都不下杀手。
    芳儿打了一天了，其实有些累的。对方在逗她玩。
    “不打了，不打了。”
    她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那人随即停了手，很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