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城的交换学习，有种脑子不清醒的美。
    “唐河你还好不？”
    “阿巴阿巴，基数分裂的原始公式阿巴阿巴。”
    看得出来这孩子不适合传统公式教学啊。
    “不行，我现在满脑子豌豆，到底是谁这么无聊搞这个！”
    “还有，都有病了为什么执意要生啊！换一个不行吗！”
    自从了解这边人体胚胎培育实验后，某位孟先生就成了大家的一生之敌。
    至少在考试的时候是，算的人头晕。
    “坚强啊。”那早知道交换学习这么搞，至少唐河绝对要再三思虑以后再过来。
    不幸的是，他们必须学满一年才能放回去，半途而废是不存在的。
    “说起来，既然可以人造胚胎，那以后山海关岂不是可以当婴儿加工厂？”
    “别想了，先不说那些胚胎有多少能发育成型，光是基因编程就是个问题，控制某种基因表达，不是代表基因就可控。”郁绥之倒不看好这事，“你忘了，胚胎发育成功的案例全部只有一阶段的资料。”
    “一个完整的活的人造人，完全没看到过。”这种东西对于修炼者，换成血脉建立比较容易理解。
    从零开始的基因编程，就是凭空无中生有，难度大不大另说，就这个成本。
    除非山海关不要了，不然山海城内顶着财政赤字都搞不定。
    “聊嘛呢？”
    “哦，在聊基因工程。”
    “啊，这个吧，其实有过特别成功案例的，只是后边出了些问题。”
    这个口音极具特色的老师，外表和声音属于是各长各的。
    1.78的高个子大美女不说，不出意外都穿着各式各样的旗袍来上班，优雅又得体，前提是没开口。“不说这个了，说说跟你们有关的。”
    “之前也有人想过通过了解（解剖）研究可修炼之人的尸体，包括搜集血液什么的，但失败了。”那段时间场面一度僵的不行，最让人沮丧的莫过于“仔细研究下来除了那些血脉更改过的，大体上没有更多变化，是不是惊讶？”
    “嗯，按这边学的，那样的话，大家差异不该这么大。”
    “最开始刚建城的那一辈也不信邪，但不得不承认一句话你们宗门说的很对，没被选中就是没被选中。”
    “可这条路依旧没被放弃。”
    所以才开启了超长线的基因工程。
    “是的，如果理论没有问题，那一定是实操还有哪里不对，一定还有什么是没发现的。
    山海城内大多数人都不是修炼的料子，偏偏就是这样一群人，建立起西线这么庞大的防线，也原本值得骄傲。
    可是无法否认，再伟大的成就也无法消磨普通人对延长生命跨度的贪婪。”
    “但不合理啊，山海城从建立开始至今，就只有这么点进展？”
    这么多钱打水漂居然没关停。
    “山海城，没有你们想象的岁数大，而且它依旧在扩建，唯一建好的是山海关。”
    “哦~”还是没说为什么进展这么慢啊，这又触及了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来交换学习就这点最麻烦，动不动就会犯忌讳。
    也可能是因为刚好郁绥之进修的药剂学和生物学对这方面话题涉及有点广。
    至于包括唐河在内的其他4人，他们表示就不该跟着瞎选，现在依靠小师妹的笔记度日。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们一定拍死那个乐呵呵跟着师妹选进修的自己。
    “这个周末我有个会，就给你们放个假好了，刚好也可以出去转转。”
    “那老师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嘶，还真没有。你们老师我选择困难症啊。不过我实在决定不了搁哪儿的时候，就会随便上一辆云轨，坐到哪想下了就是哪了。”
    “额，您还真是潇洒。”
    这也是这位本地人了，换成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这么玩……
    郁绥之还好，她有挂（即便“人”现在懒得要死），其他人估计……
    额，好吧，不出意外他们不会出门。
    “行了行了，都收（sou）了吧，bye~”
    “这轻快的步伐，铁定晚上又有约会。”
    “我赌两份作业报告，绝对是上次看到的穿着黑衬衫的男的。”
    “哇啊，黑衬衫配花色丝巾加夏威夷大裤衩，蹬个人字拖，两个人完全不搭唉，老师只是腹黑，不是眼瞎吧。”
    “打哪儿论的腹黑啊？”
    “就上回，明明是老师把试管藏起来了，还让我们到处找。”
    “那不是因为你们作业报告没有补交吗？”
    “忙忘了啊！潘达师兄都急哭了。”
    哦，壮壮的一大只，怪可爱的。
    以上来自某位旗袍美女的评价。
    “别管约会对象的事了，我记得上一次的实验报告，后天就要交了，你们做完了吗？”
    “哦吼。”
    那岂不是这个周末他们得有得忙了？
    除了郁绥之这个学霸。
    一次成功，记录的过程和数据，对比完参数，报告的大纲就有了。
    到底为什么同样的基底，同样的菌种不超过误差的数量，温度和ph都一样，他们几个的培养皿能个个不一样，就是没一个符合要求的。
    别说之后的提取混合后膨化，压根第一步都没做完。
    又是熟悉的场景。
    “……我那儿有备份的基材，你们先拿着用吧，还有这是笔记。”
    在考虑以后要不要录好留影石啊……
    自家人还得靠自己捞，要是最后挂科，那他们绝对会成曦宗最差的一届交换生的。
    “嗷！师妹有你真的是太好了！”
    所以整个周末真正能出去玩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司赧都因为参加封闭实验，完全找不到人可以理解，但其他人呢？
    她同门都已经卷到这种程度了？
    那为啥月测还有人挂科？
    额，还是说因为挂科所以只能接着卷……
    哦吼，发现了华点。
    “路线还是这么多。”
    三十多条主线，选的眼花。
    嗯，对，她的作死之魂在熊熊燃烧，迷路多大点事，她又不是没长嘴不会问路。
    “需要帮忙吗？”
    是车站的工作人员，这小孩已经看路牌看了快一小时了，你是真站的住啊。
    “嗯？不用，谢谢，我只是没想好要去哪儿。”
    “周末出去玩吗？一个人的话推荐你去科技展览馆看看，当然如果资金足够，也可以去虚拟游乐园，哦，还有一个人的话，尽量不要去城郊以外……”巴拉个没完的，这里的工作人员真的很热情啊。
    “……谢谢。”
    最后郁绥之拿着人塞来的旅游指南小册子，真是陌生的东西呢。
    交换生都这么悠闲的吗？
    就是这个小册子看上去总感觉哪不对。
    曦宗的联系设备是玉牌，而山海城的联系设备是一个可伸缩的光幕手环。
    查地图啥的都很方便，能直接面对面唠嗑，不用叠加具像镜之类术法。
    好像也没办法叠加术法，所以不能传送东西，有点烦。
    等等，她手环呢？
    “记录，记录！”
    『前方左转，直行600m后下一层。』
    “……”你丫，按两点之间的距离指路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问到这不靠谱的指路，你就跑吧，一跑一个不吱声。
    郁绥之翻过栏杆，一跃而下，修炼当然是为了自己方便，楼梯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把我的手环，还回来！”
    这变装速度，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如果不是拿了自己手环，郁绥之还能说一句酷。
    有些不确定，喊一嗓子，主要怕自己收不住手，对方就一个普通人的话。
    哪怕他有点本事，不代表他不会被郁绥之一下轰成渣渣。
    “记录，我用多大力合适？”
    『非本土生灵，数据调取中——』
    “好家伙，你也被影响了，说话怎么也学机械……”
    好像最开始就是这样的。
    唉不对，这不是重点，非本土生灵，那不就是外族喽？
    哇啊！山海城这防御做的跟筛子一样，这都能放进来，还一头撞上来曦宗的自己，这到底算倒霉呢，还是不倒霉呢？
    这种情况下发展旅游，你们是真的心大。
    既然这样的话……
    取弓，搭箭，当然为了不牵连路人就不用范围伤害了。
    风会带你取走目标性命的。
    “等等！别！”
    “？”元素聚集被打断了。
    你谁啊！放开我的大腿！
    “小姑奶奶，手下留情！我们就这唯一一个成功的，你要把它抬了，我们十年的成果就全没了！”
    “放开！”得，不用瞄了，这还有个同伙主动送呢。
    弓箭一顶，终于让人回神，完，这是把自己当敌人了。
    “误会！绝对误会！”
    他完全相信这个看上去老古董的武器能把自己灰都扬了。
    毕竟刚刚这东西还在发光，虽然搞不懂这群修仙之人的操作原理，但不妨碍这东西运用的好完全能硬刚火炮。
    简直人形炮台，有这个东西打自己多少有点浪费哈。
    『数据整理完毕，cu-58，实验所里b组负责的拟态生物实验成功案例，攻击性不高，但可以模仿，或者说可以让人认为它模仿，拥有优秀的意识干扰能力，适合应对月见类外族的精神干扰。无防护接触时间不可超过2分钟，超时必定认知被干扰。』
    “所以这东西是人造？”
    山海城抓外族做活体实验是被禁止的，说是在建城初期因为这个出过大问题，山海关差点没保住。
    那也就是说基因工程的进展远比表现出来的要多，还有非本土生灵的判定，非自然而生，也是不被本土规则接纳的存在，是为异类。
    那这种东西不应该诞生不了吗？
    为什么还会有成功案例？
    “这东西是被你们放出来的还是自己跑出来的？”
    郁绥之收弓了，看着三五个人拿着什么设备在那按，本来还在跑的实验体，直接倒下了，连带着人形都没了。
    看他们掏出的那个小瓶子，估计本体不大。
    看来这种认知干扰还是临时性的，源头解决就能解除，算是比较好对付了。
    而且她总算是想起这个完全没有形象的老头是谁了，这不是老师的同门师兄吗？
    虽然老师的同门也挺多，毕竟导师换的挺勤的。
    能想起这人还是她之前来找老师商议新药剂封装的问题，就看到这老头被老师提着耳朵一顿咆哮。
    印象还算深刻，不然就工作室附近那一片的秃顶率，一圈地中海和两边秃看下来谁都别笑谁。
    “咳，应该算自己跑的。”
    “……”
    懂了，在测试抵抗认知干扰的时效，玩脱了，一路把这东西放出来了。
    “先把手环还我呗。”
    真是不知道这么个东西拿她手环做什么？
    “它拿了你手环？”
    “嗯，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至于追着一个我认为没什么的普通人到处跑。”
    还有终于知道这个小册子哪里不对劲了，这特么是消防指南！
    对于精神世界强大的人，即使没有提前防备也能抵御一部分认知干扰，至于为什么精神世界强大……
    就她这个灵魂离家出走的次数和时间，精神世界被磨练的不强大都不行。
    加上经常因为这个病倒（其实就就三次），这方面的加强训练根本没停过，师门的爱像龙卷风过境，爱你就是卷死你。
    “不对劲，很不对劲。”
    “走，跟我去一趟研究所，这手环暂时不能用。”
    哦吼，如今的交换生们一般不进研究所内学习，都是分散跟着选好进修方向的老师，学习场所是在各自的工作室，问就是千非池的功劳。
    更准确一点是历代交换生们的功劳，只要进去多多少少都能出点事，千非池是最后一批，也是出问题最严重的一次。
    虽然此后禁了交换生在研究所内学习（但怎么看都有点作死），但该出事还是会出的，就是危害程度减少了很多。
    郁绥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五期，第三千条至第三千一百条，数据整合中——因（杂音）调取失败。
    备注：更进肉体血脉表现，或许能有不错的的成绩，你知道你需要做什么。』
    “……”这种意义不明的预知还是别说了，这还不如当个懒人。
    更好的表现吗？意思就是这次研究所去了的收获会更大？
    “好的。”
    话说这位也算心大，是为了时刻保持松弛感吗，还敢带这人进去——
    好吧，也是很谨慎的，什么叫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拿着手环去检修。
    “……”但人应该要明白任何看上去很离谱的明文条例，背后都是有原因的。
    “啧，什么玩意儿？！”
    今天这弓非开不可吗？她进来有十分钟吗？
    噼里啪啦就开始地动山摇，都亮红灯了，这研究所一点都不抗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