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璟没有太过限制安颜的自由,却是将人拦在了庄园的后面半个花园里,不让她踏足这边的领域。
而安蓠因为之前的刺激一直没去看望过,佣人来传话安蓠只当是没听见的。
现在宋楠过来,安蓠还是想再问一次,让自己死心。
他扯了扯贺云璟的袖子,什么都没说话,也不动,只是沉默着。
贺云璟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牵着安蓠跟着去了。
十一月已经很冷了,刚好今天大太阳,温度还算不错,安颜就在别墅前的花园走动。
看见一行三人过来安颜眼中闪过愧疚,她主动开口,“对不起宋学长,连累你了。”
宋楠自然要说一声没关系,他视线往下移动了几分,冬天穿的多,看不出来,而且月份也很小。
但宋楠是知道的,他问,“你要留下来吗?”
安颜没有说话,抬手抚上肚子,用小说的话来说就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系统很好奇,【宿主,如果安颜真要把孩子生下来,宿主真的就不管了吗?】
【我看着很像圣母?】贺云璟反问,他没叫医生过来直接强行打胎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看着安颜这样安蓠和宋楠都有了答案,宋楠的设定就是超级舔狗,只要是安颜的选择他一定会支持。
安蓠则是失望和难过,他松开贺云璟走过去抬手比划,【你就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安颜伤心的红了眼眶,只能重复着说,“对不起,阿蓠,我真的舍得。他也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骨血,我没办法伤害他。”
看着安颜落泪,宋楠生出疼惜的情感,伸手将安蓠拉开,“阿蓠,颜颜已经够难过了,你就别再逼她,伤她的心了。”
安蓠被带了个踉跄险些摔倒,还是被一只手扶住了腰才站稳。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宋楠,又很快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果然啊,他到哪儿都是累赘,是附属品。
贺云璟扶着安蓠冷冷看向宋楠,“宋家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宋楠也是一时上头,差点就忘了还有个贺云璟,他很快道歉,“贺总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贺云璟打断他,“你该道歉的不是我,阿蓠没欠你们,再对他动手就都给我滚出去!”
贺云璟是真的生气了,他知道宋楠是因为安颜才会对安蓠露出善意,更或者说是讨好。
可对安蓠而言,这就是另外一种的伤害,他并不能接受。
宋楠不说话了,不是觉得自己没错,是忌惮贺云璟的权势。
贺云璟能撑着宋家不倒,就能在一句话间彻底毁了宋家,他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贺云璟,而且现在也只有贺云璟能保证安颜的安全。
而安颜只是看着安蓠,她突然觉得安蓠很陌生,在她的记忆里安蓠虽然不爱说话,可骨子里却是个善良的孩子,也很听她的话。
现在却执意让她打掉这个孩子,还放任贺云璟这么对宋楠。
安颜失望开口,“阿蓠,宋楠学长以前对你这么好你都忘了吗?”
安蓠抬头对上安颜的视线,这算是质问他?
他抬起手想要反驳却被贺云璟按了下去,耳边响起贺云璟冷漠无温的声音,“宋楠对他好?怎么个好法?是明知道他在傅凌渊手里还一次次帮你逃跑,留下他替你们承担傅凌渊的怒火?这种好法给你要吗?”
对面两个人齐齐愣住,宋楠震惊的看向安蓠,“我不知道,颜颜...”
宋楠停住话看向身边的安颜,毕业后他出国了,这半年才回来,安颜说想离开傅凌渊身边他就帮了,他根本不知道安蓠在傅凌渊手上。
安颜嘴唇蠕动,面对贺云璟的审视,安蓠通红的眼眶,安颜惊慌辩解,“我以为我走了阿蓠就没有价值...”
“那你可真是他的好姐姐。”贺云璟语言嘲讽,这样的解释也未免太无力了,说什么都是为了安蓠好,可安蓠得到的又是什么?
这种所谓的好,给谁会要,巴不得远远地。
安颜的眼泪说来就来,低声抽泣着,似乎是自责,总之哭的很伤心就对了。
宋楠自然相信安颜,又舍不得安颜哭,立刻代她反驳,“颜颜照顾阿蓠这么多年,招惹上傅凌渊也是因为他,你们还想怎样?非要逼颜颜去死吗?”
贺云璟彻底冷下脸来,“是阿蓠逼她跟傅凌渊上床的?”
宋楠皱眉,“颜颜也是为了给阿蓠治病,不然她怎么会被傅凌渊折磨三年?!”
“阿蓠的病属于心病,除了不会说话他没有其他的问题。三年前他十七岁,还属于未成年,可以继续生活在孤儿院。就算他成年,他这种情况也有相关政策扶持安排。
而不是被他们的恋爱包养游戏困在别墅里,像一个犯人,没有人生自由,做任何事都要被监视,甚至是骚扰。”
贺云璟抬手落在安蓠头上,看向安颜的目光越来越冷,“被算计的是你,和傅凌渊上床的的是你,答应做他的情人也是你。阿蓠从来没有要求过,甚至并没有享受到任何的优待。
你说你照顾了他十四年,这一点我不否认,但阿蓠可曾有麻烦过你任何事?
说句难听的话,你们都在孤儿院长大,你大学毕业才把阿蓠单独接出来照顾他,然后就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将他推进了另一个深渊!”
贺云璟的话很难听,却也是事实,安颜无从反驳,就连宋楠也是。
大学时他去看过安蓠,虽然那时候的安蓠不会说话,也很认生,可安蓠面对安颜面对他总是会笑的。
因为相信,也因为依赖,安蓠从来没有给安颜添麻烦。
甚至是因为安蓠的孤僻,他总是躲着画画,被很多好心人喜欢,他的画还被送去展览过,也被孤儿院高度重视,算是孤儿院的一个招牌。
可现在...
宋楠喃喃开口,“颜颜也是想更好的照顾阿蓠,她不是有意的。”
这一点贺云璟不想讨论,他握住安蓠的手腕抬起,拉下衣袖露出那条疤痕,“他已经死过一次,又在地下拍卖场死了第二次。他已经不欠安颜任何东西,不管是十四年的照顾,还是姐弟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