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癝冬一路上都在想陈大狗的目的。
抢钱不太可能,谁也不知道林初夏身上有钱。想要报复他宋癝冬,没有比占了他老婆便宜更侮辱人的。
何况陈大狗娶过三个媳妇,一个媳妇比一个媳妇年轻。
但是他没想到,林初夏会说,陈大狗想杀她。
他想过各种可能,却没有想到,陈大狗竟然会想杀林初夏。
“我前几天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不过因为宋婷婷一直和她哥送我,就没发生什么事情。”
林初夏坐起身,将她的猜测和准备明明白白说了个清楚。
“当时,我回头的时候,陈大狗菜刀都快到我头顶了。如果不是我会点功夫,可能那一刀就刚好砍我头上。”
宋癝冬一把抓住林初夏的胳膊,猛地将她拖进怀里,紧紧抱着。
他的心跳的太快了,就算隔着胸腔,林初夏都能听见“咚咚咚”的声音。
“宋癝冬,你别怕,我早就有防备了。”
林初夏推了推宋癝冬,没推动,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
“陈大狗的胳膊是我推到墙角砸断的,他的腿有一条也是我踩断的,还有他的蛋蛋,也是我踢碎的。”
林初夏当时真的没想过让陈大狗好过,如果那把菜刀她没有躲过的,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样子。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管是穿书还是什么,这一次能够好好活着的机会太难得了。
她想好好活着,她不想再死一次。
“怪我。”
宋癝冬哑着嗓子抖着手,摸了摸林初夏背后垂下的发丝,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
“怎么会怪你。”
林初夏捶了宋癝冬的后背一把,“谁能想到陈大狗会这样做啊。”
“不,怪我。”
宋癝冬嗓子嘶哑,“如果我不多管闲事,陈大狗不会记恨我,他不敢动我,只能找你。我没想到,没想到……”
他竟然敢杀人!
“怎么能叫你多管闲事呢。”林初夏轻轻拍了拍宋癝冬,“宋志琴是你妹妹,如果……”
“她不是我妹妹。”
宋癝冬打断林初夏的话,“谁都没你重要,我早就知道陈大狗这人凶残,他三个媳妇都是他弄死的,他什么不敢做。”
林初夏一愣,推开宋癝冬:“你不是说第一个媳妇生孩子难产死的吗?第二个老婆是跟人跑了,第三个老婆是因为大出血死的。”
“什么难产。”
宋癝冬冷哼,“这也就骗骗人而已,他媳妇生了孩子刚两天,陈大狗嫌孩子哭闹睡不好觉,就把他媳妇打了。当天晚上他媳妇就死了,不是生孩子难产,不过陈家对外是这么说的。”
听说那晚陈大狗和家人喝酒了,因为第一个媳妇生的是儿子。估计喝了点酒,失手给媳妇打死了。
“那他第二个媳妇呢?不是跑了?”
“第二个媳妇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后来突然就不见了,陈家对外说是跑了。有人说是被陈大狗打死了,不过陈家帮着瞒了下来。”
林初夏不寒而栗:“他把人打死了,然后还去媳妇娘家闹,还把小姨子娶回来?他老丈人竟然都没问他要女儿?”
这件事她听宋癝冬说过,陈大狗第二个媳妇是用粮食换来的。后来他因为媳妇跑了还去丈母娘家闹,老丈人又把小姨子嫁给了他。
宋癝冬冷笑:“陈大狗老丈人家生了七个闺女,在他家闺女最不值钱,还浪费粮食。跑了还是死了对他家来说都不重要。小闺女反正也要嫁人,嫁给陈大狗还是城里人,陈大狗还有工作,还能补贴点老丈人家。”
林初夏胸口剧烈起伏,她不敢相信,如果她穿到陈大狗老丈人家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也是一袋粮就会被换去嫁人的命。
“那他后来娶的小姨怎怎么死的?”
林初夏暗中攥紧了拳头,“陈家一直瞒着儿子把媳妇打死的事情,为什么会承认小姨子是月子里被打的大出血死的呢?”
“陈大狗第三个媳妇就是大出血死的。不过,不是打死的。”
宋癝冬将手覆在林初夏拳头上,一点一点将她攥紧的拳头剥开。
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夏夏实情,他的小媳妇还是个孩子,她可能这辈子见过最大的恶就是王爱华带给她的。
“不是打死的,那是怎么死的?”
林初夏仰头看向宋癝冬,难道还有比打的大出血更可怕的事情?
“陈大狗第二个媳妇在家排行最大,第三个媳妇在家排行第五,两个媳妇差了差不多十岁,他的小姨子嫁给他的时候才十六岁。”
林初夏不明白宋癝冬为什么会说起陈大狗两个媳妇的年龄,难道第三个媳妇是因为年龄小,所以生孩子才大出血死的?
“陈大狗小姨子嫁过来第一年就怀孕生子,给陈大狗又生了个儿子。第二年孩子还没一周,她又怀孕了,生下一个女儿。陈大狗……”
宋癝冬深深地吸了口气:“陈大狗媳妇还在坐月子,陈大狗强行要和媳妇同房。第二天早上陈大狗醒来,媳妇已经大出血死了。听说,两床被子都被血浸透了。”
那一晚,周围邻居都听见陈大狗小姨子凄厉的哭喊。当时晚上还有邻居出门看,陈大狗的娘就守在门口,看见邻居就说陈大狗媳妇不懂事,生了孩子竟然还不让男人碰。
过后陈大狗媳妇死了,陈大狗父母又出来说,是陈大狗晚上睡着了,睡梦里没轻没重地踹到他媳妇了,谁知道就大出血死了。
“啊……”
林初夏再也忍不住攥紧拳头,尖声大叫。
她不敢想象,那个还没成年的小姨子那一晚多么无助,原本她可以不死的。只要她婆婆或者邻居干预一下,可能她就不会死。
“畜生,畜生……”
林初夏一拳一拳击打在宋癝冬身上,这样的陈大狗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不,说他是畜生,都侮辱了那些牲口。
“夏夏,夏夏。”
宋癝冬任由林初夏拳打脚踢,最后不得已,只能将林初夏禁锢在怀里。
“夏夏,陈大狗该死。你不要内疚,他该死的。”
林初夏茫然地看向宋癝冬:“他该死的对吗?”
“对。”
宋癝冬肯定地点头,“他做了那么多恶事,他早该死了,这次是便宜了他。”
林初夏一把抱住宋癝冬,将头埋在了他怀里。
陈大狗那么坏,就该送他去坐牢,她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