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岑姨和小冯战士送走后,屋子一下安静了下来,闲着没事儿,沈知慕那股困劲儿突然就上来了。
今天她也没干活,光站着指挥了,而且立夏也已经过了,不懂怎么就困了起来。
春困走了,夏困又来了。
反正也没事干,沈知慕便脱了外套到床上躺着歇息一会儿。
另一边
一整天严苛的训练结束后,战士们饥肠辘辘的往食堂的方向去。
杜成功有事晚了一步,这会儿也饿得有些着急,却见另一波人也才往食堂走,一边走嘴巴还一边吃着什么。
“嘿嘿嘿,都干嘛呢?”
他嚷嚷着走近过去,发现几人嘴上都沾着些碎屑,扬声问:“谁藏东西了?偷吃也不叫上我!”
“得了吧,咱宿舍里谁还能把东西藏那么久?”
恶狼招收的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小战士,跟一群饿死鬼似的。但凡谁那有点什么好吃的,没两分钟准能抢完。
这年都过多久了,一直也都没出去,谁还能有东西藏这么久都没被发现!
杜成功不相信,“嘴都没擦干净,当我瞎呢!”
“你小子,眼够尖的……”
“福字饼,小洪给的。”
“小洪?”
小洪是他们老大的勤务兵,虽然这几天人见得少一点,但也没听说他休假了,他哪里来的福字饼?
刚说到他,小洪就从那头走了过来。
杜成功立刻叫住他,上前一手勾住他的脖子逼问:
“你哪来的福字饼?老实交代!”
小洪一边反抗,一边如实回道:“是嫂子给我的。”
“啥玩意儿?”
众人惊讶,目光齐刷刷的盯着他。
“嫂子?”
“哪儿来的嫂子?谁家的嫂子?”
小洪翻了个白眼,露出一副看傻瓜似的表情,没好气儿地说道:“嘿哟喂,你们是不是傻呀?”
杜成功最快反应过来,兴奋地追问:
“是不是老大的对象沈同志?”
“除了咱贺团,这儿都是一群光杆儿,还能有谁家的嫂子?那当然就是咱贺团的媳妇儿!”小洪道。
“咱老大结婚啦?”
众人又是一惊。
他们都知道,他们老大有个长得贼漂亮的对象,过年那会儿开联欢会,人家登台唱了一首歌,那叫一个惊艳四座啊!
当时他们还不知道,但杜成功认识,当时就跟他们宣扬了一番。
“可不是嘛!贺团的房子都已经分配下来了,我这几天一直忙着帮他拾掇屋子呢。今天我下去人,这福字饼就是嫂子送我的!”小洪回说。
可惜呀,他回来以后把福字饼落在车上给忘了。刚刚才想起赶忙去取,哪曾想却被他们几个瞧见了,二话不说直接抢过去瓜分了个干净。
“诶,你说说看,咱这位嫂子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儿啊?”
又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跟林医生比,哪个更好看?”
另一个人也跟着起哄。
那天的人那么多,又隔着那么远,所以看不清楚长相。
这时,贺辞从办公室里出来路过。看见他们一个个围作一团,正在讨论着什么,也不去食堂吃饭。
“你们几个!”
他们正议论得热火朝天,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一声低吼,不由都吓了一跳。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只见贺辞板着脸站在那边,眉头微蹙地盯着他们,沉声道:
“不去吃饭,杵在这儿干嘛!”
大伙儿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生怕惹恼了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长官。
杜成功却突然机灵了,立马说道:
“恭喜啊老大,什么时候请我们吃你跟嫂子的喜糖?”
自从经历了新平县的事儿以后,他自觉上了不少课,这会儿脑子一转,还真让他摸到了应对之法。
果然,贺辞听到他这话后虽还是面无表情,脸色却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不少。
“不吃饭的话,就再去跑几公里!”
话音刚落,几人立刻做鸟兽散开。
想到沈知慕这会儿正在山下等自己,他眼眉中的愉悦明显起来,立即抬脚往广场那边走去。
曲连舟见他往车子的方向走,连忙把他给叫住。
“你要下山?”
“嗯,媳妇儿还在家等着呢。”
他语气淡淡的,眼底带着喜色。
看他那喜上眉梢的样子,曲连舟突然有些看不过去,故意道:“你这每天都这么一来一回的跑,路上就得花俩小时,你累不累啊?”
贺辞明白他的意图,扬眉回说:“家里有媳妇儿!”
家里有媳妇儿等着,能累吗?
他每天晚上能抱着自己香砰砰的媳妇儿睡觉,早上抱着自己媳妇儿醒过来,累那不能够!
曲连舟……
“那你早上不是得起很早的回来?赶得上早训吗?”
贺辞默了两秒,很快又回:
“早训你来!”
“你丫……”曲连舟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家里有媳妇儿。”
他又重复,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
因为自己没媳妇儿,所以早训就交给他了……瞧着贺辞那得瑟的样子,曲连舟终于忍不住了。
“就你有媳妇儿是吧?”
“嗯。”
“我马上就要有了!”曲连舟申明。
他的结婚报告也已经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哄着林玉竹去扯证。想到这里,他没媳妇儿的心情突然舒畅起来。
贺辞点点头,没再理他。
“等你有了再说……”
……
沈知慕本来只打算小歇一会儿,结果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她醒过来,才窗外已然漆黑一片。
她打开灯,懒懒的坐在床边醒觉。
这时候,房间门被人推开,贺辞从外面走了进来。
“醒了?”
“贺辞——”
沈知慕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你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连澡都已经洗过了,身上穿的是她带过来的深灰色家居服。
贺辞走过来,伸手把她抱坐到自己的腿上,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见到我这么开心?”
“嗯,开心……”
她声音懒懒的,顺势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里蹭了蹭,问:
“几点了?”
“没到七点半。”
看她这样乖巧得像一只猫,让他心里柔柔的,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