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勇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陈诚倍感欣慰:“少爷心中有数就行,但切记不可与太子和长孙无忌正面冲突,太子就不说了,他是陛下钦定的储君,地位轻易不会动摇;
至于长孙无忌,且不说他为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不好对付,单说有他的靠山长孙皇后在,就不可能轻易被扳倒,所以少爷暗中防范或与之较劲皆可,但最好不要闹到明面上,因为这样只会让陛下和皇后为难。”
“那要是大理寺和刑部查出来,太平山截杀一案是长孙无忌在背后主导的呢?”秦勇蹙眉问道。
“这...”
陈诚面露为难:“少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秦勇想也不想的答道。
“若太平山截杀是长孙无忌主导的,陛下肯定会将事情压下来,绝不会让你知道真相!”陈诚十分肯定道。
“你的意思是陛下会选择包庇长孙无忌?”
秦勇神情一愣:“这不可能,就算长孙无忌的靠山是皇后,陛下也绝不会容忍他将手伸进百骑营!”
“陛下确实不会容忍长孙无忌试探君权,但这跟少爷你在太平山遭遇截杀是两码事,因为一旦大理寺和刑部公开证据,证明长孙无忌是指使陈武截杀你的幕后主使,那么按照我大唐律法,以及陛下对百骑营的重视程度,长孙无忌必死无疑;
对长孙无忌的死活,陛下或许可以不在乎,但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太好的长孙皇后,是肯定接受不了的,为了照顾皇后的感受,即使陛下再难容忍长孙无忌所犯过错,也只能选择将事情压下来,至少明面上必须压下来。”陈诚耐心解释道。
“皇后...我知晓皇后与长孙无忌兄妹情深,可她一直是一个明事理、晓大义的贤后,就算长孙无忌犯罪证据确凿,她应该也不至于去干涉陛下的决定吧,毕竟后宫是不得干政的。”秦勇心存侥幸道。
陈诚苦笑摇头:“少爷你又错了,此事真正的根结在陛下而不在皇后,陛下与皇后夫妻情深远非常人所能想象,一旦事发,皇后根本不需要开口,陛下为了照顾皇后情绪,肯定会主动选择包庇长孙无忌,这便是所谓的投鼠忌器;
当然了,陛下乃圣明之君,即便他明面上选择包庇长孙无忌不公开其罪行,事后也肯定会在背地里找其算账的,但顶多也就是削官降爵,再严重一点贬离京城,总之取长孙无忌的性命,这是肯定不可能的。”
“若真能让长孙无忌削官降爵、甚至贬离京城,那结果也是好的啊!”
秦勇说着双目眼神一亮:“这总比让长孙无忌逍遥法外置身事外强。”
“这样的结果意义不大,少爷,对付长孙无忌那种人,若不能一棒将之打死,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只会遭受更为严重的反噬;
自古立嫡不立长,即便现太子坐不稳储君之位,后面还有越王李泰和九皇子李治,总之未来的新皇必定会自这三人之中出,而不论哪位皇子最终登临九五,长孙无忌都是身份尊崇的国舅爷,
这么说吧,即便现在陛下下狠心,将长孙无忌削官罢爵贬为庶人,只要日后新皇登基,长孙无忌必定能凭借其头脑和算计再入朝堂,而且地位较之现在,绝对只高不低;
等到了那个时候,公爷和宿国公等老一辈人物或许已经不在了,那时长孙无忌有新帝偏帮相助,报复起来肯定不择手段!”
陈诚说完,较有深意的拍了拍秦勇肩膀,话语里劝秦勇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很明显。
“陈叔,多谢你跟我说这些,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你一介军中武夫出身,竟对朝中事务理解的这般通透,这比我爹都要强得多。”
听出了陈诚是不希望自己揪着长孙无忌的罪名不放,从而为以后招惹祸端,秦勇小小的拍了一记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