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的全体大会上，周章鑫当着几十个人的面，老老实实的做了自我检讨。
    接下来就是秦牧的总结，措词严厉，字字珠玑，声音回荡在偌大的会议室内，让周章鑫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最后，秦牧让秘书播放了几张图片，语气缓和了一些：“会议之前，谭校长跟我说了个事情，他让我看了一些图片，你们也看看。”
    大家都看向了大屏幕，这是股份协议书，账本截图，其他人不明所以，但周章鑫却脸色铁青。
    “谭校长让我帮忙转个话，他说不用麻烦国家的精力，去查他是否在九州工作室有没有股份，他现在就给出回答，没有。”
    秦牧加重了语气：“这协议书，还有账目，是九州工作室给江城大学的股份分红，其中有百分之八无偿献给江城大学。”
    “协议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九州工作室给予江城大学的分红，必须全部用于资助给贫困学生。”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分红，全部分发给贫困学生，每一笔都有记录，也有学生签字。”
    “同时，我还得知，九州影视工作室的老板陈阳，拿出了个人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赠与了江城市儿童基金会。”
    “这样的企业，我们本该大力扶持，可有人不扶持还罢了，居然故意刁难，从中作梗，我不知道某些人是何居心。”
    “谭校长为了工作室的发展，找到我要一个说法，可某些人怀恨在心，反而把谭校长给举报了。”
    “我就不说你的工作态度了，就说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给吃了？”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接着，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秦牧没有说到底是谁从中作梗，但所有人都看向了周章鑫。
    周章鑫低着头，脸色煞白，他哪里还敢抬头看别人？
    不抬头都感觉到有无数眼睛盯着自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扎向自己。
    如果地上有缝，周章鑫早就钻进去了。
    从这一刻起，他也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真正的结束了。
    如果没有举报谭校长，今天检讨一下，或许这个位置还保得住，哪个部门没点破事？
    可他偏偏去举报谭校长，谭校长直接摆出了证据，证明了没有任何私心，把周章鑫的脸打的啪啪响。
    现在周章鑫成为同僚的笑柄，去哪儿都抬不起头来，名声都要臭了。
    以后其他同僚，只会慢慢疏远他。
    “像九州影视工作室这样的公司，我们要大力扶持，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或者是困难，只要是在规则之内，尽量开绿灯。”
    秦牧继续道：“电视台那边可以派人去给陈阳做个个人采访，这种做好事不求回报的行为，值得表扬和推崇。”
    “是，回去后我就安排。”旁边负责这一块的领导应道。
    “秦先生，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收到一份来自九州影视工作室的一个申请书。”徐茂突然开口。
    “什么申请书？”秦牧问。
    “陈阳买下了原水泥厂的地，打算建一个影视城，希望我们能够通过。”徐茂正色道。
    他现在是副长，分管的恰好就是土建等。
    原本他还不想把申请书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如果真的通过了，那块地在短时间内，就不可能赚钱了。
    这个短时间，至少五年，甚至十年。
    能不能建好还是一个问题，建不好就会砸手里。
    这影视城，投资太大，凭陈阳现在的身份和资金，太难建成。
    就算建成，也得看实际效果，还有能不能吸引其他公司进驻，能不能吸引游客。
    不确定因素太多，徐茂确实不看好。
    那还不如继续下去，等着市里主动去开发那块地呢，不出一年，市里应该就会开发，这钱就先赚了。
    他可是让徐曼花费几千万入股那块地，可不想砸在手里。
    然而，他不说出来不行，申请书已经递交给他们的部门了，如果视而不见，压下去。
    最后陈阳把这事告诉谭校长，谭校长又找秦牧讨要说法，那他徐茂就会变成第二个周章鑫。
    徐茂不得不说。
    “原水泥厂的地？”秦牧眯起眼，心思电转：“可以批准，但必须在协议书上注明，除了影视城之外，不准建任何其他无关建筑。”
    这就杜绝了陈阳想借建影视城，而把那块地变为商用的企图。
    “明白了。”徐茂点点头。
    “散会！”秦牧起身，扫了不远处的周章鑫一眼，转身离去。
    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周章鑫一个人，颓然的坐在那里，脸如死灰。
    检讨了，却没有平息原本的事情，却因为举报谭校长，被秦牧给狠狠奚落了一顿。
    最可恨的是，这么这折腾，不仅没能打压到陈阳，反而让九州工作室更加出名了，秦牧亲口发话，在规则之内，尽量给九州工作室开绿灯。
    还有，让电视台去对陈阳做个人采访，明显就是在帮陈阳宣传，这可是免费的广告。
    周章鑫发现自己不仅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砸完脚后，他还搬着石头，帮陈阳填坑铺路。
    “吗的！”
    周章鑫一拳砸在会议桌上。
    离开大楼，周章鑫回办公室后，直接开始写申请书。
    申请调任到其他闲散部门。
    如果他自觉一点，秦牧心情大好，或许还能把他调到一个待遇和环境稍微好一点的闲散部门，至少还能保留一些体面。
    要是不自觉，到时候上面给他找个小鞋穿，直接让他提前退休都有可能。
    只要级别还在，至少还能为后人谋一点福利，如果级别都不在了，提前退休，那之前的人脉，可就没用了。
    “姑父，这次连累您嘞，晚上请您吃饭。”
    向泉走了进来，他也注意到了申请书：“申请书？姑父这是要申请调到哪儿去？”
    “啪！”
    周章鑫完全忍不住了，起身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向泉原地打了一个转，嘴角都溢出血，向泉被打懵了。
    “调到哪儿去？你这混账东西，我的前途全被你毁了。”
    周章鑫一向有素养，现在却破口大骂：“口口声声说调查了陈阳的底细，你查清楚了吗？”
    “陈阳给江城大学的股份，是资助贫困学生，不是给谭校长个人，他还给了江城市儿童基金会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就是谭校长和秦牧愿意帮陈阳的原因，你都查到哪儿去了？”
    “这……这个，去相关部门查的时候，并没看到这些私下底的协议。”
    向泉不仅蒙，更是震惊：“鬼知道陈阳居然会这么大方。”
    周章鑫越说越气愤：“没想到？那你有没有想到我会因为你那点破事，丢了乌纱帽？”
    “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你说呢？”周章鑫咬牙切齿道。
    “姑父，您先消消气，有时间我再来看您。”向泉转身就跑。
    “滚！滚远点。”
    周章鑫更生气了，抓起烟灰缸，砸向门口。
    向泉暗自咂舌，还好跑的快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