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恃宠(45)
作者:楼非池   快穿:你惹他干嘛,他恋爱脑来着!最新章节     
    谢赢死死盯着言臻。
    眼前的女子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人,却陌生到让他心惊。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你是公主,和亲是你的使命,是为了整个大梁……”
    “和亲是我的使命?”言臻打断他的话,“只是我一个人的使命?”
    “你到现在还在埋怨我让你去和亲,没让锦玉去?”谢赢眼皮一跳,“她是你妹妹,身体又不好,去北厥就是死……”
    “她身体不好,那诸位皇兄和皇弟呢?”言臻嘲讽地看着他,“北厥好男色之风盛行,他们只说要皇室血统之人,又没点名道姓非要我或者檀锦玉,为何你们从来没考虑送皇子去和亲?”
    谢赢:“……”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其实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和亲是北厥的借口,他们需要的是质子,跟男女无关,因为我是女子,不如男子贵重,所以我活该被推出去做这个质子。”
    言臻冷冷道,“而且和亲若是真的这么重要,为何我失踪到现在三年了,不见你们再送公主过去?”
    “……”谢赢哑然。
    言臻见他气势弱了下来,收起咄咄逼人的态度道:“事已至此,再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没甚意义,敢问谢大人,你准备拿我这个叛国公主怎么样?”
    谢赢沉默了一会儿,不答反问:“你想怎么样?”
    “我自是想回赵渊身边。”
    “这不可能!”谢赢道,“跟我回皇宫。”
    “那你不如就在这儿杀了我。”
    谢赢蹙眉:“你就这么离不开赵渊?”
    “离不开他是其次,以我如今的身份,回到大梁只有死路一条,左右都是一死,我也懒得千里迢迢回大梁,挨上一顿羞辱,再带着满身骂名被逼自尽了。”
    “不会!”谢赢缓和了神色道,“你若是愿意跟我回去,过去三年的事我只当从未发生过。”
    “哦?那谢大人打算怎么向百官和百姓交代我过去三年去了哪儿?”
    谢赢沉思了一会儿,道:“就说你途中出了意外,失去记忆,被一户农家收留至今……”
    他还没说完,言臻噗嗤一声笑了。
    “你信不信这个消息刚传回皇宫,过不了半日,我为了逃避和亲,假装失忆,以公主之尊嫁给农家子的小道消息便会传得满天飞?”
    谢赢似乎有些恼了:“我和陛下会护你周全,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你为何要把文武百官和大梁的百姓想的那么丑恶,他们是你的臣民,对你这个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公主拥护疼惜还来不及,为何要去中伤你?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对他们来说没好处,但对别人来说有没有好处,那就不好说了。”
    谢赢疑惑道:“你这话是何意?”
    “问这些话之前,谢大人不如先查一查落到我手上那块能号令谢家死士的令牌出自何处。”言臻道,“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跟你回去,便是死,我也要死在庭州军统率的地界上。”
    谢赢:“……”
    他目光紧盯着言臻,眸中寒气四溢。
    半晌,谢赢唤来婢女:“请公主下去休息。”
    “是。”
    言臻被带到后院一间厢房内。
    一路穿堂过院,言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试图根据蛛丝马迹推测自己现在所处何处。
    从她被掳走到抵达这座宅子的时间,再到宅子明显的云州风格式装修,言臻推测自己现在还在云州境内。
    不过可能已经到了云州和青州的接壤处。
    云州地盘像一个大型三角,三面分别和庭州青州荆州接壤,青州如今是大梁朝廷的地界,若是谢赢将她带到青州,她想再回云州就没那么容易了。
    赵渊如今在荆州,从得到她被掳走的消息到赶回来施救,日夜不歇快马加鞭也要三四日时间。
    等他来救希望渺茫,言臻琢磨着自己得想个办法自救。
    但还没琢磨出个章程来,她先病了——被掳来这一路,在马背上颠簸了几个时辰,受了几个时辰的寒风,入夜不久她便发起高热。
    谢赢派来照看她的婢女发现了,上报到谢赢那儿。
    谢赢立刻让人去请大夫,自己则匆匆赶到言臻住的厢房。
    厢房榻上,言臻盖着厚厚的两床被子,依旧冷得脸色发白,浑身打哆嗦。
    这一幕落在谢赢眼中,他神色凝重起来。
    “多端几盆炭进来。”谢赢吩咐婢女,同时快步走到榻边坐下,握住言臻的手,“君卓?君卓?”
    言臻烧得意识都迷糊了,整个人如同置身冰天雪地。
    被谢赢握住的手成了寒冷中唯一的热源。
    她不由自主地往那片热源处蹭了蹭,用脸颊贴住他的手背。
    谢赢:“……”
    他心头一软,对檀君卓为了苟且偷生而投奔反贼的怨怼顿时消失了大半,唯余心疼和怜惜。
    说到底,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子,两人也曾是未婚夫妻。
    在北厥提出和亲之前,他曾经想过两人成亲后的日子,他们会像这世上大多数寻常夫妻那样,相敬如宾,恩爱和谐,白头到老。
    对于檀君卓,他是喜欢的。
    以至于当初被她一箭射穿肩膀,得知她叛国投奔反王,现在还意欲弑君夺位,他都对她恨不起来。
    事已至此,他只想把她带回皇宫。
    至于过去那三年,他会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谢赢正胡思乱想着,贴着他手的人低声呢喃了一句。
    谢赢没听清,俯下身柔声问:“君卓,你说什么?”
    “……赵渊,我冷。”言臻含糊不清道,“你抱抱我。”
    谢赢:“……”
    大夫来到厢房时,谢赢正垂手立在一旁,有些冷漠地盯着榻上的女子。
    见他脸色不好,大夫和婢女都不敢多言,一个把脉一个打来凉水,绞了湿帕子为言臻敷额头。
    把脉过后,大夫为言臻施针,又开了药方,这才到外间等候差遣。
    婢女忙上忙下,每隔一刻钟就为言臻换掉额头上的帕子。
    谢赢本来在一旁干站着,见婢女既要熬药又要照顾言臻,忙不过来。
    他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半晌后轻轻叹了口气,接过婢女手中的帕子:“我来吧,你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