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暴从电梯间杀出来的时候,缪尔就知道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安全。
数不清的无人机在半空中飞舞着,强大的火力以非常快的速度清理着所有的虚卒,空间站的壁垒已经被完全修复,外面的反物质军团在短短的数分钟里消失在宇宙中。
空间站的壁垒被修复,反物质军团就不可能突破那么一层屏障,突入空间站的所有虚卒都成为了弃子。
“我是阿兰,是空间站的警卫,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什么事!”
三月七和丹恒明显松了一口气,援军到了,他们马上就能安全了。
而缪尔则是注视着星的表情,比起来自己的安全,他对于星的好奇心超过一切。
星注视着收容仓的一切,金色的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这一切都是她第一次见到的新奇事物。
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诞生了,不知道去向何方,不知道该做什么,唯有跟着这些她第一次见到的人随波逐流。
缪尔小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星转过头看向他,手指指了指自己,随后摇了摇头。
“看来和正常人的身体机能差不多。”缪尔点点头:“精神怎么样?会不会有头晕?”
星依然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前方的战场打的异常激烈,数百具蜘蛛机器人已经将虚卒控制的七七八八,空间站中的无人机逐渐停止了火力,到处都堆叠着虚卒与机械尸体。
反观人没有任何的伤亡,除非是必要情况,否则都穿着厚厚的机械外骨骼,就算挨上几炮问题都不大。
就在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局势已经稳定下来的时候,意外总会在这时发生。
原本已经倒地的某一个虚卒并没有死,它端起了火炮,朝着缪尔他们的方向狠狠的开了一炮。
“小心!”
当阿兰和丹恒反应过来的时候,炮弹已经来到了缪尔和星的面前,灼热的气息夹杂着破风声,在两人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缪尔近乎是下意识的就横过身拦在星的面前,整个人将星拦在身后,将自己的后背整个暴露在炮弹下。
开玩笑,他自己的生命没那么脆弱,可是他可不知道星的生命力如何。
万一这一炮杀死了她,那他估计会比自己死了都要疯狂。
要死了吗......
我生来的意义就是死亡吗......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拉长,缪尔怀中的星望着那颗朝她飞来的炮弹,眼神呆滞的看着它,放纵它在自己的眼睛中无限的放大。
一种名为的生的意志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活着......
活下去......
我不想死!
几乎是在瞬间,缪尔感觉自己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小太阳,恐怖的高温从他怀里的星身上升起,短短的触碰都让他的皮肤呈现不同程度的烧伤。
紧接着一双灿若黄金的眼睛对上了他的视线,双眸之耀眼,近乎是在瞬间灼伤了他的视网膜。
烈焰在她的身上仿佛飘动的丝带般柔顺,她就像是升起的耀世之火,能够以自己的力量照亮天地。
整个收容仓的温度在此时飙升数十度,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突然到来的炎热,身上开始变得大汗淋漓,收容仓四壁的白色铁壁都在以肉眼看就的速度软化。
那枚朝着她射过去的炮弹在半空中融化为铁水,射出炮弹的虚卒身上燃烧起无名之火,眨眼的功夫就化为灰烬。
正在办公室里的黑塔猛地抬起头,她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意志此时出现在了空间站内。
无尽星空之外,岩浆与烈焰的世界中,有一尊强大到毁灭万物的存在。
岩浆如汗液般流淌在它广博的身躯,金色的神纹镌刻在它的身躯,彰显出它高贵的身份,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切断了它的身子,很难想象,究竟是何等的对手才能让它受伤。
银白色的头发下,一双金色的眼睛缓缓睁开,毫无慈悲的双眼隔着星空看向了远方。
毁灭星神,纳努克。
在遥远的地方,有一尊强大的生灵彰显出自己的爪牙,纯粹的毁灭气息吸引了它的注意。
整个空间站在这一刻都在震颤,星神的意志于此刻降临,纳努克的眼睛看向了近乎要迷失自我的星。
与星神对视,既是荣耀,同样也是毁灭。
星就仿佛站在了纳努克的面前一般,直视着它浩瀚无垠的身躯,直视那双目睹过万界毁灭的眼睛,原本便不够强壮的灵魂在此刻近乎要崩坏,丝丝缕缕的鲜血沿着眼角向下流淌。
“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所有人都处于震惊的状态下时,瓦尔特杨几步闪到了星的面前,拐杖打在她的下巴上,强行打断她直面星神的过程。
缪尔立刻接住她,此刻他自己的视网膜已经被灼伤,看东西只有迷迷糊糊的影子。
“真的是乱来,刚出生就赶着投胎啊?”
缪尔叹了口气,缓缓睁开已经变得莹白的双目。
“见我者,如目视神明!”
广袤无垠的宇宙在此刻传出一声机械转动的声音,冥冥之中一道红色的光芒穿过无垠的宇宙照射在黑塔空间站上。
处于办公室的黑塔感觉到了第二尊神明的气息,而且这尊神明她非常熟悉。
智识星神,博识尊。
两尊神灵隔着遥远的宇宙对视上了一眼,随后一同消失在了下一刻。
瓦尔特杨看着缪尔的眼神满是震惊,星神的目光,这是人力能够做到的事吗?
这就是天才的含金量吗?
空间站中反物质军团被以极快的速度处理干净,从反物质军团入侵到完全解决问题,一共用了不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
可就是这两个小时里,空间站里的东西被砸的七七八八,能够以损失惨重四个字来形容当前的空间站。
伤员一百四十人,重伤十四人,无人死亡。
对于空间站来说,只要没有死都能给抢救回来,这也称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