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村长,笑笑喜欢阳光,喜欢和人说话,她最喜欢大海,我想能不能把她葬在大海里?”吴姨的手轻轻抚着冰棺,突然不想把笑笑葬在村里已经准备好的墓穴中了,那个墓穴太黑,笑笑一个人在里面太孤单了,还不如让她在大海中,天晴可以晒太阳,下雨可以和雨滴嬉戏,海中的生物还能和她作伴。
“您确定吗?” 言染一怔,沉默了半晌,她没有想过古板如吴姨,居然能够想起如此新潮的安葬方式。
“嗯,笑笑会喜欢的。”吴姨看着笑笑的脸,慈爱的说着。
“可是,您呢,您想笑笑了怎么办,还是土葬吧,这样你想笑笑的时候,还可以去和她说说话。”南宫眠摇摇头,哽咽说着。
“没关系的,我想她了,可以去海边看她呀!”吴姨嘴角牵起一抹笑,慢慢说着。
“可是……”南宫眠还想再说些什么,南宫村长拉了拉他的手,阻止他。
“好!我们现在送笑笑去火化,然后一起送笑笑去她最爱的大海。”南宫村长点头,转身就和司机交代去了。
“染姐,你看我爸。”我们村没有海,吴姨年纪又大了,怎么可能经常去海边啊,爸爸这个老糊涂,南宫眠焦急地指着父亲背影,向言染告状。
“听吴姨的吧!”悠悠叹了一口气,我们都知道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不过就是想在最后实现笑笑活着时候看海的心愿罢了。
北海,眼看天色就要黑了,吴姨还抱着笑笑的骨灰盒迟迟不肯松手,言染一步步走到吴姨身边,说了声“吴姨,该放手了”,然后伸手抱过笑笑的骨灰盒,将其绑在无人机上,而后拿起控制器指挥着无人机带着笑笑的骨灰盒,向大海中心驶去,一点两点三点,无人机到达了合适位置,言染想将控制器交给吴姨,让她做最后送别的动作,却被她快速躲过,“姨,送笑笑最后一程吧!”言染拉开吴姨的手,将控制器交到她手上,事已至此,言染不希望吴姨错失最后与笑笑告别的机会。
“笑笑,我的笑笑……”颤抖伸出手,指尖轻触释放按钮,又快速收回,就这样来回几十次,眼看天就要全黑了,吴姨终于咬牙按下了释放按钮,看着整个骨灰盒落入海中,一点点沉没到海底,情绪再次失控,抱着控制器,跪坐在地上。
“南宫叔,这段时间多关注下吴姨。”放任吴姨发泄情绪,言染走到村长身边,小声的说着。
“我知道,希望她能够熬过这段时间吧。”长叹一口气,南宫村长应声答应。
“乡亲们,笑笑这样的事情不能再次发生了,该和孩子做工作的做工作,该宣传宣传,我们在外面赚钱不就是为了孩子对吧!”言染转身对一旁的村民们说着,语气格外沉重。“是啊,我家就一个孙子,要是他有什么事情,我也活不了。”“哎!之前真的没有想过身边会有这么坏的人,笑笑事情发生后,我一直都没睡好,我家妞妞每天也都是自己上下学,我从来都没有问过她路上有没发生什么事情。”“哎!村长,我们要不要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安装监控和报警器啊!”
“村长,我能不能也加入宣传队伍,虽然老婆子我没有什么力气,可是我也希望通过我的力量,让其他的孩子可以健健康康长大,不要像我家笑笑一样。”控制住情绪,走过来的吴姨,正好听到大家在说成立宣传队,到周边学校去宣传反霸凌知识这件事,马上开口报名。
“好,但这个事情还是要有个章程,我们回去先研究一下,确认好方案再和大家沟通。”村长沉思片刻,点头同意,吴姨一直昏暗的眼眸,也因为这件事亮起一个小点。见状言染的心稍稍放宽一些,只要能够找到事情,找到寄托,人生就不会只有绝望。她偷偷把南宫眠拉到一边交代:“我这段时间没在村里,这件事情,你给我盯着一点,如果村里组织不起来,可以让吴姨个人做宣传志愿者。”
“嗯,我懂的,有我在放心吧。”南宫眠点点头。
“小染,天太晚了,我们要回去了,你是回村里,还是回自己家?”村长问。
“回学校,我现在住学校宿舍。”言染没有多想直接回道。
“为什么?你爹妈怎么回事啊,把你接回来又把你丢到宿舍,这时看老太太不在了,欺负你一个小孩子啊,太不像话了,我要去找他们算账。”闻言,村长憋了很久的火,突然找到发泄出口,那怒意几乎可以实质化了。
“是啊!染姐,你为什么住宿舍啊,奶奶以前都舍不得你离开家,要不你和我回村里吧,以你的成绩在哪高考不是高考。”南宫眠也跟着跳脚起来,其他村民也不赞同的摇头。
“没,是我自己想住宿舍的,南宫叔你也知道,我习惯清静,住宿舍对我来说自在一些。”知道大家都是好意,言染耐心解释着。
“宿舍人不是更多,染姐你就不要忽悠我爸他们不懂了,你肯定是被赶出来的。”南宫眠眼神复杂,一副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你好可怜的表情。
“小孩子瞎想什么,我住的是单人宿舍,我看你才是受气包。”言染赏了南宫眠一个爆拳,然后一脸正色对村长他们解释,“真的,南宫叔你们就放心吧!要不我让班主任给你们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那倒不至于,可是小染,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回家,西村永远都是你的家。”村长走到言染面前摸了摸言染的头,担心这孩子受了委屈却不说。
言染当即道:“嗯,南宫叔我知道的。”
“走吧,这么晚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我先送言染回学校,你们直接开车回村。”村长大手一挥,让所有人都赶紧上车。
“小染,你等一下。”吴姨叫住言染,两人故意放慢动作,落后所有人走在最后。
“吴姨怎么了?”言染低头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