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静芷打发了那易家子,面色不虞地进了厢房。
对比秦静芷,秦寻雪却是更冷静一些。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探出身子去看街上的人流,饶有兴致。
“易家在溪洲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家里出了个四品大官,年纪还不大,若是不犯错,日后定然是能再升一升的,”秦寻雪突然开口,收回自己的目光,“这样的家族里养出来的幼子,竟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当真是有趣极了。”
秦静芷面色依旧很不好:“谁都说不准他今日来见你是不是刻意接近。”
秦寻雪依旧懒散地倚着墙,闻言抬起眼看向秦静芷,语气含笑:“阿姐何必这么警惕?指不定那易家的小郎君是真的对我一见钟情呢。”
秦静芷目光沉沉,没理会秦寻雪的玩笑话:“无论如何,都该派人去查探一番,在结果出来前,阿寻不能再与他接触了。”
秦寻雪敷衍地点点头:“我本就不打算在溪洲长留,过两日便打算启程去大周,与他接触的机会怕是没有了。只可怜这小郎君,怕是要哭上一场了。”
秦寻雪嘴里没有一句正经话,秦静芷也不理会她这些听起来就是胡言乱语的话,只再三叮嘱:“见到他便绕道走,听到了吗?若是让大周那位知道了,那易家的小郎君怕是不好过。”
秦寻雪嗯了一声:“阿姐不说我也会瞒着他的,毕竟这种事可不算光彩,我这种心有所属的,怎么能再同旁人纠缠。”
虽然听起来不正经,但这却是秦寻雪的真心话,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她注定不会为谁停留,只有一个周泽年是例外,却也只有他一个例外。
秦静芷头疼,却也只是绕开这个话题:“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点了些这家酒楼的招牌,你看看还有什么吗。”
两人在酒楼里吃了个欢快,溪洲知州府却有人寻了出来——郑蕴回来了。
秦静芷眉梢一喜,早在秦寻雪到溪洲那一日,郑蕴便因着公务耽搁,去了别处,今日才回来。
秦寻雪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用完餐后有些倦怠,她打了个哈欠:“阿姐可要先回知州府去?左右无事,我自己在街上再走一会,便打算回去了。”
秦静芷问:“怎么不同我一起回去?”
秦寻雪摆摆手:“你们分离了那么些日子,总要好好说一说话,等我到了知州府,郑蕴便只能是知州,要同我述职,我最是不耐烦这种事情,阿姐帮我劝住了。”
郑蕴为人有些过分执拗,按照大齐律法,他确实要给秦寻雪述职,无论秦寻雪乐不乐意。秦寻雪当然不乐意,还指望秦静芷和郑蕴多相处一会,用美人计泡软他的态度,让他别来找自己。
秦静芷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阿寻还是这般孩子心性,我定当替阿寻美言几句。”
秦寻雪敷衍点点头,待到秦静芷离开,她便迫不可待拉着雀枝往酒楼外走去:“我先前看到一个摊子,上头有个红玉似的簪子,看起来很衬阿娘。”
雀枝无奈:“小姐,您慢些。”
突然,秦寻雪步伐一顿,原是有人堵在了前方,那人对着秦寻雪腼腆一笑,脚下却不曾让开一步:“见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