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知州来到官府时,那富商正在地上止不住地呻吟。
秦寻雪端坐上首,一派平静模样。见景州知州匆匆忙忙赶来,她掀起眼皮冷漠地看着他:“朱大人,好大的威风。”
景州知州快步走进大堂,在富商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颤颤巍巍跪下,叩首:“臣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臣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
他的身后,听到秦寻雪身份的衙役都慌张跪下,一时不敢说话。
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秦太后!大齐百年来唯一掌实权的太后!
富商惊恐地睁大了眼,不敢再看上首的秦太后一眼。他挣扎着爬起来,颤颤巍巍跟着向秦太后行礼:“草民,草民见过娘娘,娘娘千岁。”
秦寻雪托腮,笑了起来:“我不同你们计较,等着秦将军来。”
说秦将军,秦将军便到了。
换了一身大麾的秦景盛急匆匆赶到官府,一眼就看到了全场唯一一个坐着的秦太后。
秦景盛上下打量了秦寻雪一番,没察觉到她身上哪里有伤,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他眼神凌厉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人,怒极反笑:“好啊,好一个景州知州,好一个只手遮天,我不过离开几年,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到最后秦景盛把人都收拾了,秦景盛说:“今日之事,我会一五一十上书陛下,等待陛下处置。”
秦寻雪偏头看他一眼,想,到底是秦家人,确实狠。若是秦景盛自己处置了富商和知州,报上去也不会如何。偏偏他要报给小皇帝,让小皇帝来处置他们。
秦寻雪轻嗤一声。以齐不齐这些年愈发狠辣的手段来说,也不知道处罚派下来后,他们还有没有命。
这话秦寻雪是对着惊魂未定的雀枝说的,她一边宽慰着比她还要受惊的雀枝,一边感叹秦景盛的手黑。
雀枝不解:“娘娘知道陛下的手段和性情和三年前有所不同?”
秦寻雪敲敲雀枝的脑袋:“我自然是知道的。怎么,在雀枝心中,我是个分不清事的傻子不成?”
秦寻雪只是溺爱小皇帝,但她既然有心要将小皇帝培养成储君,便不会干预其中。这几年小皇帝也不过堪堪八岁有余,虚岁也不过九岁,却已然能自行处理政事,行事公正端方,就是处罚有些过于狠辣,让王太傅担忧。
秦寻雪却不觉得如此。王太傅看不出来,秦寻雪却看得出来,那些被小皇帝严厉处置的,都是对她不友好的。
但这话秦寻雪是不能告诉王太傅的,她只是劝过小皇帝了,看不惯她的人太多,阿谀奉承的也很多,只要对江山社稷有用,又何必在意是否攻讦了她呢?秦寻雪素来不在意的事,小皇帝却很在意,他耿耿于怀,试图为秦寻雪出气。但秦寻雪并不需要。
想到这,秦寻雪忍不住叹气:“还是快些把大周的事处置了,幼童过几日就是另一副模样,若是回去的晚了,倒是要错过齐不齐的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