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情愫已生,凡陈有暇,必前来邀约,共度时光。
此前,因陷马德雷之纷扰,寻觅无踪,今朝终得遇程乾风,遂未待其应允,径携之往新龙门而去。
行途中,陈忽忆一事。
“汝之公务,可曾了结?”
“汝以为如何?”
“......既如此,稍作游憩,即刻返程罢。”
原定即刻归返,今却欲暂驻足矣。
程乾风坐于车侧,凝望陈,疑心或有异状,陈面现焦虑,时而摇头,似有所思。
“何事萦怀?”
陈怔愣片刻,苦笑曰:“并无他事,唯近来思绪颇繁。”
“譬如?”
“此事稍后再叙,汝前周所往何处?”
程乾风述及赴京都废墟,误入马德雷纷争,身陷世纪巨案,陈闻之,瞠目结舌,良久,苦笑曰:“果真拉特兰之义士,出门亦逢大事。”
“诚哉斯言,本欲悠哉度日....”
语至此,程乾风默然。
陈询:“汝何故?”
“呃.....”
余尚未告陈,霜叶诸女之事,若详述,彼将作何感想?或决绝而去,或怒发冲冠?无论何者,皆非善果。
然,此事不可瞒,否则更危。
“陈大人,余欲言....”
“余洗耳恭听。”
陈顿首,复曰:“且待他日再议。”
“何故总延至他日?”
“盖因汝将访余宅也。”
“哦,然则.....啊?”
汝言何物?请再述之。
程乾风思绪纷乱,恍惚间,陈已减速,驻车于新龙门一阁楼前,令其愈加茫然。
陈解带,曰:“下舆,引汝登楼。”
“登楼?”
何楼?莫非成人之道?
陈颔首,曰:“余室位于三楼,前行罢。”
“啊哦.....”
程乾风如失魂落魄,懵懂随陈,至其门前方醒,神色肃然。
陈苦笑曰:“毋须过于紧张。”
否,实需紧张。
父母大人,儿将登堂入室矣.....不,余必告陈霜叶诸女之事,否则若有何变故,将无可辩解。
程乾风敛心,深吸气,随陈入玄关。
俄而,二人映入眼帘。
“当当!”
“欢迎,公子久候矣。”
程乾风愕然。
此二人,诗怀雅与星熊也,嬉笑颜开,甚欢悦。
彼等何以在此?
陈温和微笑:“彼等来访余宅,虽余心不甘愿接迎某人,然既已至此,无可奈何,任其居之。”
“原来如此。”
星熊重重拍程乾风背,笑曰:“汝是否有所期盼?歉意打扰汝与陈大人雅兴,吾等亦备薄礼。”
“薄礼?”程乾风惑。
诗怀雅点头:“汝助龙门良多,情理皆宜赏赐。”
“姑且移步厅堂,立于此非宜。”陈曰。
履换拖鞋,程乾风边观陈宅布局,边略感失落,曾冀望发生令人羞赧之事。
坐于榻上,陈斟四杯香茗,分予三人,自留一杯。
陈安坐程乾风旁,翘足,询:“此茶乃魏彦吾夫人所赠,称其珍藏.....”
“欲饮可口之水。”
“茗饮益体。”
“可口之水益神。”
陈无奈曰:“随汝之意,然此种饮品少尝为佳,恐汝齿病,需访牙医矣。”
“是啊,小小钻具刺汝齿矣。”星熊颤声曰。
诗怀雅面色阴郁:“确乎.....钻具.....”
汝曾就诊牙医乎?
牙医威严胜过三人曾遇任何劲敌,思及钻具,彼等皆胆寒,程乾风亦无饮可口之水之欲,唯有默默饮茶。
诗怀雅从旁取盒,置于几上。
“观此。”
“何物?”
“但观之。”
程乾风疑惑开盒,见内皆为涂鸦之作,似孩童手笔,然不解其意,颇具抽象之风。
陈微笑:“此乃学府赠汝,小学生之作。”
“小学生绘?”
诗怀雅曰:“诚然,月前始分年级,小学,初高中,大学....虽尚粗略,然体制已成,师资稍显不足,幸教育水准渐升,乃美事也。”
“嗯哼....”
程乾风随手取一幅细观。
此画校舍耶?
“非汝慷慨解囊,学府难速步入正轨,学生皆感恩于汝。”诗怀雅曰。
“谬赞矣,余羞涩矣。”
“唉....又卖弄风骚。此画将如何处置?”
程乾风抚须曰:“余收之,岂有赠物反还之理,然余不愿悬挂房中,抽象之作,藏之即可。”
“善哉。”陈颔首。
星熊疑曰:“余觉绘技不俗,未至抽象之地步?”
“否,颇为相似...或有二童,或成抽象画宗师。”
“确乎,混沌之感....”
四人闲聊半晌,星熊与诗怀雅再赠程乾风二饰物,始辞行——实则星熊驱诗怀雅,后者迷茫,不解速离之因。
临别,诗怀雅曰:“程乾风,他日再游何如?”
“并无不可。”
“善,引领汝观最佳之惊悚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