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秦恩遣派的甲组勇士,向其禀报了捣毁伪币之窝的详细情况。
概而言之——事未竟全。
这非法团伙的规模竟出乎意料之大,即使摧毁一座工坊,另有一座,拔除一据点,仍有余孽,犹如大树生枝,其根系错综复杂,难以追溯源头,被捕的恶徒皆言自己仅是被雇佣的劳力,对组织内情一无所知。
罢了,他们雇佣的竟是诸多临时工。
不过,事情已有进展,近卫局据说已捉拿该制假团伙的一位高层首领,正对其进行审讯,不久或将有新情报。
唯一令人忧虑的消息是,陈与其队伍在一次突击行动中遭受埋伏,伤重昏迷,此刻正在龙门医馆静养。
闻此,塔露拉决意道:“吾当亲自探望。”
以陈之武艺,寻常伤势难以触及,更别提如今这般重伤。然非因轻敌或力有不逮,而是为保队友安危。
“工坊早已预藏火药矣……”塔露拉低语。
秦恩点头应允。
“传闻他们预料到近卫局会来袭,故藏匿火药,待其部下陷入困境,便欲引爆,彼时,其队友伤重无法行动……”
“而后她舍身相救。”塔露拉摇头感叹。
然据甲组勇士所言,陈并未四肢残缺,生死悬于一线,经过初步救治与医馆后续调理,只需静养七日便可康复。
秦恩与塔露拉来到龙门新医馆,询问过陈的房舍位置后,乘梯而至。
远远地,秦恩见众多近卫局人员聚于一间病房前,焦虑不已,幸而有体壮如熊的星熊队长安抚,众人依次离去。
诗怀雅也在人群中,瞥见秦恩与塔露拉走近,微抬首示意。
“二位也是前来探望的吗?”
“嗯,她现下如何?”
“无大碍,只是喧嚣之地不利于休养,故遣回了部下。真不知他们是否懂得病者需静养,吵闹不休,训练所学何在。”诗怀雅一面拨弄发丝,一面不悦道。
虽平日与陈多有争执,然两人关系显然不差,只是一头傲娇之虎耳。
星熊拍了拍秦恩的肩:“你来得正好,她念叨着想见你。”
“她说的?”
“没错。”
总觉得不像陈会说出的话。
诗怀雅闻言诧异:“她未曾提及此事……”
“说过说过!只是你没听清楚。”
“可分明并未……”
星熊忙掩住诗怀雅的口,笑道:“总之,你进去与她交谈一番吧,塔露拉姑娘在此稍候……”
“为何我须在此等待?我岂能不探望我的妹妹?”塔露拉皱眉。
“你妹……啊?”
星熊与诗怀雅尚不知她们间的亲缘,故显愕然困惑,待塔露拉解释后,前者方勉强放行。
即便非亲生姐妹,也是幼年一同成长,不容阻隔。
踏入病房,秦恩见陈倚于床头阅读,松散的发丝散落在肩颈之间,乍看如哪位深居闺中的才女。
直至她抬眸,二人目光交汇,秦恩才辨认出面前之人。
发型颇具误导性,若我蓄卷发,配平光眼镜,能否如波特般魅力四射呢?
陈惊异:“是你们,来此……”
“当然是来看你,为何而来?”塔露拉回应。
“想来也是,我记得你厌烦病房。”
“彼此彼此,我们都不喜此处。那你身体可好?”
陈颔首:“无大碍,其实已能活动自如,只是医师言还需静养一周,观察病情。原已排满一周的日程,只得作废。”
“听医师之言吧,小疾若变大患,便麻烦了。”
塔露拉言毕,拉过椅凳坐于床侧,陈所住乃单人病房,无他患者,空间尚可,不至于拥挤。
陈默默看向秦恩,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呢?
秦恩困惑地看着她,她却又撇过头,与塔露拉继续交谈,似他已成透明,唯有插话时,二人才会留意到他。
一盏茶后,塔露拉起身。
“该回去了。”她说。
秦恩亦欲起身,转念又坐定,言道:“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务我加班处理。”
塔露拉看着略感惊讶的陈与竖起拇指的秦恩,无奈一笑。
“好吧,那我先告辞了。”
待塔露拉离去,陈疑惑问道:“你不回去?”
“我以为你有话对我说。”
“……一如既往,细微之处敏锐异常,但并非大事,不听……也无妨,工作尽早解决为妙。”
“呵,你以为我是何人,人形智能计算机秦恩,区区工作,不足挂齿——”
“——那你为何做事时还唉声叹气?”
“因为我对自己帅气的模样感到惊叹,感动不已。‘哎呀,世上怎会有如此完美,如此迷人之人’,我当时便是如此思索,不禁惋惜无人识得我出众的魅力。”
“…………”
陈深深叹了口气,她虽已习惯秦恩这份自恋与脱线,但仍觉可惜,他认真之时更胜一筹。
秦恩追问:“所以,有话要说吗?”
“行动中的细节。”
“那就说吧。”
“……会很枯燥。”
“边打牌边说吧。”
“算了,我不会。”
“不会就学,我教你。”
陈摇头:“罢了,我直接说吧,希望能得到你的建议。”
秦恩撇撇嘴,收起牌局,耐心听取陈所述的行动详情,与甲组勇士的汇报无异,他们突袭了武装分子云集的大型工坊,却遭伏击,陈为救重伤部下,不幸被火药波及,同样身受重伤。
说完,她长舒一口气。
“我有一提议。”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