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是个认死理的人，如果想要跟她继续掰扯，无疑是浪费时间。
    毓瑚见此，就继续说下去了。
    “愉嫔为救乌拉那拉氏出冷宫，不惜以伤害腹中的五阿哥为代价，勾结太医江与彬自服朱砂，好让人以为谋害皇嗣之人依旧逍遥法外。致使五阿哥身患隐疾，经太医院诊断，五阿哥寿数不过三十。”
    “什么？！”海兰震惊，“不可能！你撒谎！江太医明明说了，朱砂的剂量控制的好，不会损伤永琪！你是故意这么说的！”
    弘历其实是很喜欢永琪这个儿子的。
    甚至，如果没有曾经的嫡子十二阿哥出生，弘历是属意永琪的。
    可在昨日知道永琪的身子情况后，永琪就再无缘那个位置了。
    朝代更替不宜太频繁。
    哪怕永琪早早成婚生下皇孙，他也不会考虑立一个注定活不过三十的儿子，前朝也不会同意。
    以后永琪，就只能做个闲散王爷也就罢了。
    弘历：“愉嫔，这是太医院众位太医的诊断，从前永琪的身子你只让江与彬看。江与彬怕担上谋害皇子的罪名，自然要隐瞒永琪的身子。不过江与彬固然有罪，也远比不上你这个做额娘的心狠。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愉嫔，你为了如懿，连亲儿子都不放过！当初你害死永琏，你说是一报还一报。这话也算是让你说中了。你害死永琏的报应，报在了永琪身上。时至今日，也不知你会不会后悔？若是让你再来一次，你又会否自服朱砂？”
    海兰一屁股坐到地上，神情都有些恍惚了，嘴里还念叨着：“骗人，你们都是骗子。永琪没事，姐姐也没事。只要永琪能救姐姐，他便是死了也值得……”
    弘历怎愿见自己的儿子被这么糟蹋，他气得将杯子砸在海兰的头上。
    “毒妇！毒妇！传朕旨意，珂里叶特氏谋害端慧太子、五阿哥，即刻教唆！珂里叶特氏教女不善，夷九族！不必等秋后！立即执行！刻不容缓！”
    海兰其实在知道自己害了儿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疯了，现在听到弘历的九族消消乐的圣旨也没什么反应，就那么平平静静的被拉下去了。
    这个太医院诊断是茂倩安排的。
    忠心丹一颗颗喂下去，那些人就只能长一条舌头了。
    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
    不管历史上还是剧中，五阿哥就只活到二十五岁。
    她这还让太医们多说了五岁呢。
    她故意让太医们如此说，也是不想弘历将时间浪费到五阿哥身上。
    现在大阿哥、端慧太子、悼敏皇子都死了。
    三阿哥蠢笨，还因木兰围场狩猎和孝贤皇后丧仪之事被弘历亲口说不可继承大统，也就等于是废了。
    四阿哥、八阿哥、十一阿哥是金氏之子，是异族血脉，天然不能继承皇位。
    十二阿哥是如懿的孩子，又天生不聪慧，弘历是不会考虑他的。
    现在五阿哥被断定活不过三十。
    那么目前唯一一个能跟她儿子争那个位置的，就只有纯妃所出的六阿哥了。
    六阿哥她没打算出手，在她儿子长成之前，前面立一个靶子也是好的。
    不过不对六阿哥出手，不代表她不对纯妃出手。只要纯妃废了，那六阿哥也不会多得弘历喜欢的。
    又送走一个嫔妃后，毓瑚继续点名：“纯妃娘娘。”
    纯妃的身子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刚才毓瑚叫出来的两个人可都死了，不仅自己死了，还连累的家族。她也怕自己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毓瑚：“当年玫嫔和仪嫔有孕，金氏故意在她们面前提起多食鱼虾可以让腹中皇嗣聪慧。这话金氏说的时候，纯妃娘娘您都是在的，并且也对金氏所言大加认同。您是好心建议还是猜到金氏有害人之心，故而推波助澜，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奴婢也问过太医了，孕妇可以食用鱼虾，但却要适量，若是如玫嫔仪嫔般过多食用，容易引起泄泻，还容易胎大难产。纯妃娘娘那时已经生育过三阿哥，这些常识，您真的不清楚吗？”
    纯妃眼睛闪了闪，若是全然不知金氏的谋算那一定是假的。
    只是她也确实没有害人，只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罢了，她觉得自己还是清白的。
    所以她连忙喊冤：“皇上，臣妾不知金氏的计划啊！若是臣妾知道玫嫔的仪嫔的孩子是金氏所害，臣妾那时与乌拉那拉氏交好，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冤枉入冷宫啊！”
    弘历没有理她，一切交给毓瑚发挥。
    “纯妃娘娘一直以来都以乌拉那拉氏马首是瞻，可知道当初您和乌拉那拉氏同在贵妃之位，珂里叶特氏为了将您拉下去，便教唆五阿哥挑拨大阿哥和三阿哥是非，还在三阿哥的必经之路上对五阿哥说不要在丧仪上哭出来的话。这话被三阿哥当真听了进去，最终的结果您也知道了。”
    “什么？！”纯妃一直都觉得是他们母子自己的问题，哪里知道这其中还有海兰的手笔。“亏得我当年还一直接济照看海兰那个毒妇，她竟然这般害我的孩子！皇上，这其中是否有乌拉那拉氏的意思？求皇上，让臣妾知道真相！”
    弘历：“是否有乌拉那拉氏的意思朕也不得而知。只是这件事的得力者确实是乌拉那拉氏。纯妃，这么多年，你算是为乌拉那拉氏和珂里叶特氏做嫁衣了。”
    纯妃哭得眼泪一把泪一把。
    “皇上，您是知道臣妾，臣妾最是谨小慎微。臣妾承认，臣妾是有意害端慧太子，可是却从没有想过要他的性命！臣妾也是被珂里叶特氏哄骗了！臣妾以三阿哥和六阿哥的性命起誓，臣妾绝无此心啊皇上！臣妾也承认，臣妾是想让玫嫔和仪嫔胎大难产，可臣妾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做什么。求皇上看在臣妾为您诞下三阿哥和六阿哥份上，就饶恕臣妾这一回吧！臣妾愿意日日在佛前诵经，为端慧太子，玫嫔和仪嫔的孩子超度！”
    比起金氏和海兰，纯妃的罪责已经算轻得了。弘历也没有打算要了她这条命。
    而且她都拿三阿哥和六阿哥的命起誓了，可见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既知错，朕便先留了你这条性命。此后你就做个贵人，日日在安华殿祈福诵经吧！永瑢和和嘉也大了，以后就待在撷芳殿，你即刻就去吧。”
    纯贵人知道，自己能得到这个结果，已经算是好了。
    起码弘历没有给六阿哥找养母，那她就还是皇子生母。
    纯贵人最后给弘历磕了一个头，就和贴身大宫女可心一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