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哪敢回去,她都顾不上坐轿辇,直接跟着胤禛的御辇后面快步跟着,想要知道冯若昭的孩子有没有问题。
此刻,她比谁都希望冯若昭腹中的孩子没事。
否则她会惹胤禛的埋怨,失宠不说,颂芝怕也要丢了性命。
颂芝从小就伺候她,她一定要保住颂芝的命!
好在翊坤宫离咸福宫并不远。
苏培盛紧赶慢赶,及时把曾佑明带了过去。
曾佑明诊脉过后,皱着眉道:“回皇上,敬嫔娘娘与皇嗣暂时无事,只是敬嫔娘娘本就胎气不稳,这次受了惊吓不说,还摔了跤,以后怕是要早产。”
胤禛得知孩子没事,这才安了心,他自登基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若是再失去一个,前朝怕又要有人说他为帝不正了。
“曾太医,你务必全力保住敬嫔这一胎。”
“微臣遵旨。”
怕打搅到冯若昭休息,胤禛带头带着众人来到了正殿的前厅。
胤禛身后的皇后失望不已,华妃却觉得松了口气。
原本她觉得反正冯若昭没事,这事就可以过去了,可曹贵人却不想过去,她悄悄趴在华妃耳边,低语了几句,又把之前在翊坤宫捡起得东西交给华妃,华妃听完后,立刻双手举着那个东西跪在胤禛面前,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敬嫔、曹贵人还有温宜公主做主啊!今日是臣妾入宫以来第一次举办的宴会,又是温宜的满月宴,臣妾格外看重,生怕哪里落了不好。可没曾想,前面都好好的,宴会结束的时候偏偏您赏赐给臣妾的这支,臣妾最喜欢的凤穿芍药步摇突然断了线,珠子滚落了一地。
皇上请看臣妾手上的丝线,若说是不小心断的,那应该会断上两段,可偏偏臣妾手上的丝线,是断了三段的。
可见是有人刻意弄坏了臣妾的步摇,目的也不难猜,就是为了除去敬嫔腹中皇嗣,栽赃在臣妾头上,到时臣妾定会惹了您的厌弃,还会失去手上的宫权,可见其心可诛。”
说到这,华妃特意朝着皇后看了一眼,才又继续道:“要不是敬嫔有福气躲过这一劫,臣妾可就冤死了。臣妾肯定皇上做主,查明真相,严惩此人!”
皇后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辩解,这把火就要烧到她身上了。
毕竟不管是刚才华妃所说的宫权,还是看她的那个眼神,都是把矛头指向她的。
于是她赶忙道:“皇上,华妃所说的也并无道理,只是臣妾还记得方才是颂芝直直的朝着敬嫔扑过去的。”
颂芝闻言立马跪倒在地,直呼冤枉,“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被人推过去的!”
颂芝自小伺候华妃,最是忠心不过,华妃定是要维护她的,于是道:“皇上,如果是臣妾要害敬嫔的孩子,用颂芝岂不是不打自招。臣妾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又怎会想要害死别人的孩子。”
齐妃是坚定的皇后党,立马维护皇后,“从前在王府你就总欺负敬嫔,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再说,刚才那个丝线也是你拿过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你又把线给弄断了一节儿。”
这时候曹贵人也赶紧站出来说话,“那丝线是嫔妾捡起来的,嫔妾捡起来的时候,就是三根线,齐妃娘娘总不会觉得是嫔妾故意在嫔妾女儿的满月宴上,戕害温宜的弟弟妹妹吧!”
含珠适时表现出犹豫紧张的样子,看看这又看看那的,引起了华妃的注意。
华妃立马用手指向含珠,“你,叫含珠还是如意的,本宫记得你是敬嫔的陪嫁丫头,你这副神情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皇上在此,还不赶紧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胤禛顺着华妃的手看过去,见是含珠,就沉声道:“有话就说,不准瞒着!”
含珠紧张得攥了攥拳,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顿觉不好,就听她道:“奴婢、奴婢瞧见是……剪秋姑姑推了颂芝姑姑一把,颂芝姑姑这才——”
“大胆!你撒谎!”皇后赶紧阻止含珠继续说下去,跪下来辩解道:“皇上,定是这奴婢看错了,剪秋最是稳重不过,怎会不小心推了颂芝。”
有冯若昭身边大宫女的证词,华妃彻底放松下来,朝着皇后火力全开。
“当然不会不小心,谁不小心能把一个人给推飞出去,本宫看剪秋就是故意的。故意借颂芝之手弄掉敬嫔的孩子,栽赃给本宫,皇后你好趁机把宫权收回去!”
皇后和华妃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掐,胤禛一边皱着眉思索一边盘着手里的十八子,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站起身。
“够了!”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就听他继续道:“敬嫔端庄持重,淑慎性成,着晋为敬妃,待出月后再行册封礼。”
眼看四妃将满,皇后出言阻止,“皇上——”
不等她说完,胤禛抬了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又亲手扶起华妃,“皇后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先闭宫休养一个月。世兰,朕既让你协理六宫,你就替皇后好好管着。还有,这一个月你们先不用请安了。”
胤禛说完,大阔步走了。
华妃白了皇后一眼,也跟着走了。
剪秋正要扶起皇后,她自己就被人给压住了。
皇后见是苏培盛去而复返,瞳孔一缩,忙起身站在剪秋身前,“苏公公这是做什么。”
苏培盛半弯着腰,“对不住了,皇后娘娘。皇上命奴才将剪秋押去慎行司。剪秋姑姑,跟咱家走吧。”
皇后想要阻止,却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违抗皇命,只是红着眼深深的看了看剪秋,剪秋立刻一副不畏生死的神情,让皇后放了心。
目送剪秋离开后,皇后回头看向含珠,声音冷到冰点,“你这丫头倒是个眼尖的。好生伺候你家娘娘,务必要让你家娘娘平安生产才好。”
含珠老老实实地点头,“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我家娘娘,皇后娘娘尽可放心!”